萬裏何愁南共北,兩心那論生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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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啟二十五年。
涼月高懸,峭壁旁的山道上,一陣馬蹄聲極快掠過。
樹影重重,暗夜裏視線不佳。
馬背上的少女一身玄色勁裝打扮,一頭烏黑秀發束成男子高紮發型,白皙手指緊緊攥住韁繩。
在夜色的籠罩下,纖細有型的身軀驅駕著駿馬一路奔馳。
四周似有浮影掠過。
葉南初逐漸體力不支,纖瘦的肩膀無力下垂,臉色發白,額間滿是虛汗。
馬匹仍在不顧一切朝前奔跑,但她的視線已經模糊。
心口處傳來的陣陣悸痛清晰強烈,逐漸侵蝕著她的意誌。
相思子。
南疆奇毒。
中毒者呼吸不暢、心口悸痛,如不能得情投意合者親近,不消多日,便會喪命。
下毒的人有備而來,深知她的身份,也知道顧北凜“戰死”於戍北沙場。
因此這毒必取她性命。
可葉南初不甘心。
少女煞白的唇瓣輕啟,呢喃道,“顧時彧...”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還沒找到他。
怎麼可以死?
一陣天旋地轉,葉南初徹底栽倒在馬背上,兩條手臂垂落在側。
馬兒狂奔,激烈的顛簸將她從馬背上甩下來。
陡峭的山崖猶如黑夜裏吞人的怪物。
少女一路滾落,徹底沒了蹤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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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城附近的醫院。
燈火通明。
“劇組的安全工作是怎麼保障的?”
“......”
“我們家藝人現在還躺在醫院病床上呢,一旦有個好歹,尚世娛樂可不會跟你們鬧著玩!”
“......”
“那就報警,威亞就是證據,誰接觸過誰碰過,警察會查個一清二楚。”
“......”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病房外走廊處,一身職業套裝的經紀人付佳憤憤掛斷電話。
助理陶招娣瞥了眼正在發火的付佳,小心翼翼上前,“佳姐,醫生不是說這個時間點差不多該醒了嗎?怎麼液都快輸完了,南初還沒醒。”
付佳正在氣頭上,勉強平複了下呼吸,“讓醫生過來看看。”
說完這話,她轉身進了病房。
進門之前還不忘叮囑守在門口的保鏢小陳,“盯緊點。”
時鍾已經指向10點半。
距離下午葉南初在劇組威亞斷裂摔下山坡,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
但床上的人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付佳剛才打電話與劇組的人對線,說得口幹舌燥,直接擰開一瓶的礦泉水,灌了幾口。
剛要坐下來,葉南初的手動了下。
她仍舊穿著拍戲時的那一身玄色勁裝,精致嬌豔的小臉蒼白著。
為了方便輸液,右手手腕處的衣服綁帶拆掉,此時袖口鬆鬆垮垮地搭在那截皓白的肌膚上。
葉南初腦袋疼得厲害,像是被人扯開一個口子,呼啦啦有風不斷灌入。
她秀眉微蹙著睜開眼。
滿室光亮,入眼的卻是極其怪異又陌生的環境。
葉南初腦海裏的那根弦繃得死緊。
她沒忘記,
她是怎麼中的毒,又是怎麼從馬背上摔下來跌入山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