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說話的手有些顫抖。
身後的漢子們飽受摧殘,此時看他們的目光帶著不善,曾經,他們靠山村的人想堅持堅持,定會度過這個難關,可是流民太多。
加上一些地痞不學無術的,所到之處,無一不是被破壞得精光。
他們死守著靠山村,驅趕了一批又一批的外來人。
到今日殫精竭慮,已然維持不下去了。
甚至一個漢子虎目含淚,看著身後的家園,心中不舍。
蘇靜書從身後走了過來,她手裏抱著一個粉妝玉琢的小胖團子,正高興得手舞足蹈,瞬時給人幾分的好感。
“大爺,我們打京都來,要去雁北邊塞,不是所謂的流民,白芨……”
“是!”白芨從身後走了過來,遞上去兩個五兩的元寶輕聲地道:“我們一路走來,隻為在此歇歇腳,不打擾各位,不用村裏的一針一線。”
老者有些遲疑,向著他們一群人慢慢地看去。
高頭大馬帶著馬車,一個個衣著齊整,看似風塵仆仆的卻不像是個壞人。
老者低歎了一聲道:“罷了,罷了,反正明日開始我們合村奔逃,還有什麼舍不下的。”說完,揮了揮手,讓身後的漢子退開。
剛想要把障礙搬開。
張孝林很有眼色地道:“多謝大爺,這些我們來好了。”說完,身後十幾個護衛上前,一個搬起一塊巨石,輕鬆地放到了道路的兩旁。
不一會兒,路就被疏通了。
把老漢們看得目瞪口呆,原來這世上是有武功高手的,他們又能阻擋到何時,不由得一個個心中頹廢。
馬車開進了村裏,張孝林又讓人把道路繼續堵了起來,不然晚間有流民來襲,連累村民不好。
“多謝大爺!”張孝林抱拳行禮。
到此,老漢倒不再敵視,指了指那間騰出來的窯洞道:“各位見諒,隻這間窯洞是老頭子以前的雜物間,現在空了,都空了啊。”
說完,搖頭晃腦地佝僂著身軀,就要轉身離開,蘇靜書忍不住地喊道:“大爺請留步!”
那老漢慢吞吞地轉過身來,一臉的不悅,以為他們又有什麼新的要求。
蘇靜書裝著沒看到似的,把寶兒放到了白芨的手上,又從馬車裏提了半袋子栗米出來,遞上前去道:“大爺,一點吃食,你們這次出去,準備是往哪個方向前行呢,我們剛從京都過來。
榆林郡已然不開城門,一路上流民甚多,出門在外多有劫匪。”
老者一片黯然,拒絕了女子手裏提著的栗米。
蹲在了一片小土坡跟前,抹了把蒼老滿是皺褶的臉,異常的惆悵,“大娘子是說榆林郡不管,連城門都不開。”
“是,現如今流民太多,榆林顧及不到!”
“我早該想到的,這半個月來,從永西連續不斷地往外走,那些流民有成千上萬了吧!”
再過段時間隻怕更多。
“聽說瓜州受災最是嚴重!”說完,就默默地轉身離去了。
蘇靜書在身後又道:“如果你們人手夠多,也夠團結,直接到在秦雲山下倒是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