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的土地荒蕪,連一棵菜都沒種。

在許家村把日子過成這樣也沒誰了。

到此,蘇靜書倒是有點同情起陸童生來,家裏兩個不省心的,想來她罷工和周長柏裝死的這幾日,老爺子怕是不好過吧。

陸童生今年虛歲五十二,瘦瘦小小的身軀,看上去也是營養不良的。

這個家是時候改變了,她不喜歡亂糟糟的樣子。

於是,她走進了自己的那間破屋子,翻箱倒櫃,終於在床鋪下麵靠裏的牆角處,看到了一個黑色的陶瓷罐子,裏麵竟然有一吊銅錢。

“你在幹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長柏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後。

剛好看到自家媳婦那壯碩的身軀,從床底下爬了出來,手裏捧著一個髒兮兮的破陶罐子。

周長柏好笑地撫了撫她頭上的灰土。

“找家當!”

“哦,有錢嗎?”周長柏把那個黑乎乎的,滿是灰塵的罐子拿了過來,銅錢拎在了手上,然後嫌棄似的把罐子扔在了地上。

“砰!”地一聲的碎響,又驚動了堂屋中的三人。

陸大郎低聲地道:“他們,不會又打架了吧!”

陸二郎,“和好了!”

陸童生隻覺得腦殼疼,想到兒子剛剛說的話,隻淡淡的道:“不管!”看多了心口疼,愛咋咋地!

“你摔罐子幹什麼?”

“太破了!”周長柏也不說別的,把錢往他懷裏一揣,一邊抱起了她的被褥,一邊牽著她的手道:

“門板都破了,四處漏風,難道你晚上還準備一個人睡麼!”

架著幾塊破木板的床,也不是人睡的。

說完,在一老兩小震驚的目光中,夫妻二人一前一後就進了他的屋子。

大約這間房子是家裏最體麵的吧。

一張半新不舊的書桌矗立在窗前,旁邊有一個木板釘著的書架,上麵擺放著的書不多。

有些書或是看過的次數太多,邊角都磨花了。

桌案上還有寫著的幾張字帖,看上去倒是中規中矩的,異常的齊整。

剩下的那床,也比蘇靜書屋裏用木板搭的好太多,起碼是一個完整的牙床,上麵還掛著一床半新不舊的蚊帳。

周長柏一進屋,就笑嘻嘻的把門給栓上了,再把她的被褥一並鋪在了床上,然後站在床沿邊上,伸手往帳頂上一撈。

一個木質的盒子,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蘇靜書好奇地走過去,打開一看,裏麵零零碎碎的銀子加起來,倒是有二十來兩。

“他這錢是哪來的?”

家裏窮得快揭不開鍋了,這男人竟然藏了這麼多的錢,可以說是個心冷的,即使不喜原主和孩子,那父親總是他的吧。

“嗯,抄書掙的,靠村裏的束脩肯定是不夠的,這狗東西還挺能藏錢的!”

“字寫得不怎麼樣,沒風骨,卻不想還是個涼薄的。”

蘇靜書不由得感慨,原主雖然不完美對別人卻很好,唯獨虧待了自己。

她不能說誰對誰錯,起碼,有點為原主不值!

“嘿嘿!”周長柏拉著蘇靜書坐在了床沿表,“我就不會存私房錢。”這不,一捅破這一層關係,他就立刻把錢上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