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凹凸不平,每走一步她都帶著一些小心,生怕不小心跌一跤,不一會兒,她的膠布鞋便染滿了塵土。

走在前麵的周長柏在一個土埂子上停留了下來,雙腿一彎曲,他竟然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這是到了?’

放眼望去,四周分布的土地上,都有兩人開始了點豆子。

蘇靜書觀察著,地都已經翻好了,連一根雜草都沒有,隻見一人用鋤頭在土地上掘一個小坑,另一人扔兩三顆黃豆進去。

然後伸腳,把多出來的土搡在了上麵,輕踩一下抹平。

再看著身前慵懶的少年,好像絲毫沒有要幹活的自覺。

依舊自顧自的斜躺著,右腿搭在左腿上,在不停地的晃悠,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歌謠,竟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與周圍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敵不動,她不動。

反正對於幹活,她沒有把握,也沒有興趣。

工分不工分的也無所謂,唯一擔心的便是自己不但不會幹農活,甚至連飯都不會做。

很顯然,她的獨立特行,讓知青點的人把她孤立了。

以後的飯食該如何解決呢,還有她真的不喜歡和別人合住在一起,要是能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小屋就好了。

感覺到眼前女孩的無所謂,周長柏也好奇了起來,他懶懶地問道:“你怎麼不幹活,要是沒種完這一畝三分地,你今天的工分一點都沒有,以後大隊不給你分糧,你連飯都吃不飽養不活自己!”

蘇靜書看著蒼茫的大地,以及這小坡後麵的大山。

淡淡的道:“你不是也沒幹嗎?”

“哈哈,那倒是,可是我不怕餓,你扛不抗得住~!”

“我吃得少!”

周長柏還從未見過如此淡漠的女孩,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又好像要與世隔絕一般。

心裏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煩躁之感。

他扯住了帽子便蓋在了臉上,不一會兒,竟然扯起了輕微的呼嚕聲,不遠處的計分員正在四處巡查。

鐵蛋一路小跑奔了過來,看著站立巍然不動的女孩,以及睡著了的周長柏用腳在他的小腿上輕踢了一下道:“大娃哥,討厭鬼來了,快起來!”

說完,一溜煙的又跑了。

“臭女人!”周長柏嘴裏低罵了一聲,身體一躍而起,伸了個懶腰拿起鋤頭便在地裏挖掘了起來。

“還不快點豆子。”

手中的動作倒是不慢,不一會兒便挖了十幾個大小均勻的小洞。

蘇靜書的動作比他還慵懶,慢慢地扯開了那包種子,走了過去,把幾顆黃豆放在了小洞中。

學著別人的樣子,再用腳慢慢地掩埋。

周長柏抬頭詫異的看了一眼,那動作竟然該死的優雅,仿佛此時她不是在種豆子,而是在扔著玩兒。

記分員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姑娘,身形微胖,走得滿臉暈紅,尤其是在看到周長柏這一對組合,眉頭一挑尖聲的道:“大娃哥,你為什麼要和她一個組隊。”

說完,粗壯的手指,直接朝著蘇靜書指來。

兩個大麻花辮一甩,麵上竟氣憤異常。

蘇靜書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就跟沒聽到一樣,繼續慢吞吞地幹著手中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