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桀驁難馴的陳遲野,清楚地知道自己做錯,並且錯的離譜。
球場上的學生越來越少,他的內心卻躁動難平。
陳遲野不知道做什麼,隻能呆滯的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
謝箏冷靜下來的時候裏離晚自習還有十分鍾。
她輕輕閉了閉眼睛,腦袋裏的那些東西像雜草一樣,怎麼也鏟除不幹淨,隻能任其瘋長。
過了好一會兒,裴念終於忍不住問道:“阿箏……沒事吧?”
她握著謝箏的手,有些顫抖,眼睛也有些酸澀。
謝箏睜開眼睛,抿了抿唇,歪著頭嗓音淺淡:“念寶,我沒事。”
她看著好友萬分焦急的眼神,還有身旁擔心不已的秦先雪,笑得很是勉強。
“隻是被人氣急了,才會……”
“阿箏,不要試圖敷衍我。”話還沒有說完,裴念便被低聲截斷,她說:“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但前提是不要讓自己受傷。”
周行持站在她身後,笑意直達眼底。
而謝箏眼圈止不住紅了起來,她想要大哭一場,在沒有人地方。
見謝箏沒有反應,裴念直接拽著人向校醫室走去。
她知道謝箏討厭去醫院。
腳步頓了頓,裴念在周行持和秦先雪麵前停下,緩聲說道:“抱歉,可能需要幫我們向老師請個假了。”
“嗯,我們會的。”秦先雪看著她們,溫柔的道:“快去吧。”
“好,謝謝。”說完,裴念拉著謝箏快速走出球場,讓她差點反應不過來。
可是,經過陳遲野身邊時,謝箏清楚地聽見三個字,出自於先前與她爭吵不休的人口中。
“對不起。”
謝箏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沒多久便被小姑娘拖走了。
周行持抬眸看著消失在樹影下的裙擺,淺淺道了一句:“阿野,你今天有些過分了 。”
陳遲野輕輕笑了一下,“我知道。”
不隻是有些過分,而是非常過分。
他十分懊惱自己,為什麼就非得逞口舌之快,這樣去說一個女孩子呢?
陳遲野真想扇自己一巴掌,雖然平時他也混,但出身富庶之家教養還是有的。
可是遇到謝箏,他似乎失了所有理智。
秦先雪忍住內心波瀾,提醒兩人,“先走吧,晚自習快開始了。”
言外之意,他們得去向老師請假。
周行持轉頭,神色如常,“你先回班,我去向老付和阮老師請假。”
他的聲線溫和沉穩,沒有太大的情緒,但秦先雪卻聽出了其中之意。
“好,我就先走了。”
她隨即快步向教學樓走去,不再留戀少年的模樣。
陳遲野戚了戚眉,看向周行持,“這好像是秦家那位獨女。”
難怪先前介紹的時候,名字有些耳熟。
“不在京城好好呆著,來著幹嘛?”
他並不知道這兩人是舊識。
陳遲野曾在母親的某次宴會上見到過秦先雪。那時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跟著秦母身邊,一副膽怯的模樣,讓人提不起興趣來。
自然而然,陳遲野野這個玩得開的不會將人記住。以至於過了快一年了,才認出人來。
周行持淡然地看著她。
“你還是想想該怎麼向謝箏道歉吧!”
說完,便徑直走了。
陳遲野眼中的眸光瞬間黯淡,他喪氣極了。
……
夜裏的風總是虛無縹緲的,自由自在不知去往何處。
從校醫室出來,涼風席卷而來。垂於眼角的碎發翻飛而上,謝箏耐心地將它捋順。
她看著夜色,月亮高升懸於半空,明亮的光芒打在身上似有神明相助。
謝箏彎唇笑了笑。
嗯,夜晚的校園還不錯,如果忽略身後的小姑娘的話。
裴念伸出手指戳了戳謝箏,無奈歎氣,“真的沒事了嗎?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雖然她知道好友不會願意去的。
謝箏輕道:“念寶,不必擔心,隻是情緒失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