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九月小雨淅淅。
一條無名小巷中不斷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泥水混著雨落在少年身上。
不知已經持續了多久。
為首的花臂男生趾高氣昂踩在寸頭少年背上,“你不是一中老大嘛,你他媽的不是衝的很嘛,沈州你站起來打老子啊。”
說罷花臂身後的男生笑作一團,嘲諷的得意的很刺耳。
沈州眼睛被血水模糊,無力癱在地上,突然頭被人狠狠拽起來。
花臂一拳頭揚起,還未落下就聽見巷口處一道清脆幹淨的女聲響起:“警察叔叔好。”
身後小弟麵麵相覷,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就朝著聲音的反方向拔腿跑。
疼的撕心裂肺。
根本動不了。
沈州吐出一口氣,將臉側了側貼上長滿雜草的泥地。
就這麼直挺挺的趴在地上,陰沉布滿五官。
花臂帶著小弟很快跑了出去,巷子安靜的隻剩下沈州的喘息聲。
半晌,高跟鞋與石磚碰撞的聲音漸遠漸近,長身玉立的女生逆著光向前走,看不清麵容但高挑的身材絕對有料。
一頭及腰紅色大波浪映入眼簾,女孩緩緩蹲下身,目不斜視的打量著少年。
上揚的狐狸眼真性感。
不過身上自帶的那股疏離感,讓人望而卻步。
“這麼帥的一張臉,破相了多可惜。”柳書禾說著將手中的消毒酒精和棉簽放在沈州眼前。
沈州煩悶的閉了閉眼,隨後用盡全身力氣雙手撐地把身子支了起來,一瞬又跌了下去將背靠著牆。
兩隻手隨意搭在地上,目光幽幽。
渾身髒兮兮的,原本純色的白T也被染了不少血。
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但那張臉確實勾人胃口,淺淺的雙眼皮下滿是狠戾,下顎線輪廓清晰,路燈昏暗灑在沈州削瘦的臉頰。
一半分明一半陰暗。
被打成這樣,都能看得清骨子裏透出來的不屈服。
一打十確實不公平,也算是個夠本事的。
還沒倒。
柳書禾視線往下挪,落到沈州健壯的肌肉上,驀地笑出聲:“一刀一個,然後分屍煮骨頭湯喂給流浪狗吃掉,也是一件善事,佛祖會保佑你的。”
她從短裙下方拔出一把匕首,小巧精致還是粉色的,扔給沈州。
沒再說一句話,她慢悠悠的邁著步子走出這充斥著血腥的小巷。
路燈的光束依附著她,周遭一切變暗,隻剩輪廓。
少年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
她居然把他忘了?
像陌生人那樣看他。
嫵媚又嬌氣,這是沈州對柳書禾的第一印象。
還沾點喪心病狂。
時隔三年,依舊如此。
回到家中已經是半夜十一點鍾,柳書禾百無聊賴的刷起手機,兩條白晃晃的長腿交叉搭在茶幾上。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從沙發上坐起。
她出門要買的學習用品呢?!
明天就開學,她的學習用品被扔在了那不知名小巷。
該死。
早知道就不瞎湊熱鬧了。
正想著懷中的手機突然震動。
來電顯示是一串M國號碼,沒有備注。
“喂。”
“寶貝,明天就要開學了是嗎?”電話那頭很吵,看樣子是在酒吧。
柳書禾麵無表情,“媽媽,我在睡覺。”
沒記錯的話,那邊現在才早上七點。
她又通宵了。
“哎呀不好意思寶貝,我忘了你現在在國內,一切都好嗎?”蘇清走到門口安靜了些又喚了一聲,柳書禾才開口回答。
她已經回來一周了。
才想起來?
“都挺好的,還有事嗎?”
“沒事就行了。”
不等柳書禾將手機從耳邊拿開那邊就響起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