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雷暴天。榕城三甲醫院二樓病房的留診觀察室內。
病床上躺著的少女,嘴唇蒼白,眉頭緊皺著,額頭兩側有因為恐懼而滲出的薄汗,在旁人看來似是陷入了夢魘,忽然窗外一道閃電硬生生把她從噩夢給拉回現實。
俞宛驚醒,臉色有些慘白,嘴唇也毫無血色。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噩夢了,不知道最近是怎麼回事。
她坐起身想要去開燈,可手才剛碰到開關,還沒按下去,就被房間裏突然出現的凳子摩擦地麵的聲音給嚇得縮回了被窩,一直以來她都比較害怕那些不可說的東西。
“你醒了?”聲線溫柔,帶著點疲憊的沙啞,卻富有磁性,讓人有一瞬間的恍惚。
腦袋還暈暈乎乎的她隻覺得聽著有些熟悉,還沒來得及細想。
隻聽“嗒”的一聲響起,房間的燈全亮了。
確認房間亮了後,俞宛這時候才把頭慢慢探了出來,強烈的白熾燈照在眼睛上,她有些不適的眯了下眼。
過了一會兒,她才看向對方,視線從他修長有骨骼感的手移到了他的黑色T恤,緩緩往上,再到他的臉。
他的皮膚很白,眉間透著幾分散漫,眼睫至尾梢形成了長長的流線,狹長的桃花眼危險又迷人。
同他的長相一樣優越的卻是他那從未生過氣的好脾氣。
而就是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人在三年前成為了她名義上的哥哥,也就是繼兄。
俞宛收回思緒,抬眼將房間默默掃了一圈,周圍除了沈寒之沒有其他人了,她有些失落,卻還是不死心的試探性的問:“哥……這裏,隻有你一個人嗎?”
爸爸呢,為什麼我生病了,他都沒有時間來看我。
沈寒之聽著她小心翼翼的語氣,加上在一起相處了這麼多年,明白她真正想要問的。
他微低下頭,俯身靠近她,坦誠道:“俞叔和我媽人還在沅城,為了不影響他們工作,你生病這件事我沒告訴他們。”頓了頓,接著開口:“宛宛應該不會生我氣吧。”說著滿臉寵溺地伸手揉了揉少女頭頂柔軟的頭發。
俞宛聞言,想都沒想,就說:“不生氣。”
對於沈寒之而言,這樣的答案,意料之中。
他問:“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俞宛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有點餓,便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沈寒之順勢起身拉開床邊的椅子,伸手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保溫盒,幫她打開上麵的蓋子,遞了過來。
接過他手裏的保溫盒,俞宛看了一眼裏麵,發現是她平時喜歡吃的雪梨薏米粥。
頓時眼睛一亮,像隻瞧見好吃的頓時豎起兩隻耳朵還眼冒愛心的卡通兔。
她掀開被子,開吃。
由於從今天上午昏迷到剛剛醒來,她還沒吃過東西,現在已經餓得要命了,連帶著吞咽的動作也顯得有些急切,剛喝了幾口,似是想到什麼,她抬起頭看著身前的沈寒之,眨了眨眼睛:“哥,你吃了嗎?”
在聽到她這句話時,沈寒之愣了一下,隨即歪著腦袋低笑幾聲,“傻瓜,我早就吃過了。”
“你不會是今天跑步把腦子跑沒了吧!”他難得的開了次玩笑。
“……”
提到跑步,俞宛垂著腦袋不太有底氣地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