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來了,鬱澤清。”
沒有什麼是鬱澤清不會的。
好在現在網絡發達,言清蒔跟著網上的教程折騰了一個小時,最後看著這搖搖欲墜的窩也妥協了。
“能睡就行!”
夏季的夜晚本是酷暑難當,但因為這兒是深山老林,加上才下過一場大雨,寒潮來襲讓坐在帳篷口的言清蒔打了個哆嗦。
今晚第二次失策,就是沒有帶件外套什麼的,虧她還是有過一次露營經驗的。
參天老樹擋住了頭頂的月色,隻有幾縷月光透過樹影斑駁的縫隙泄露。
帳篷裏的小夜燈發出暖黃色的光,雖不太亮但也能照明。
言清蒔一個人躺在不大不小的帳篷裏,有些孤獨,剛一翻身,摸到了粗糙的信紙袋。
三秒鍾之後,言清蒔蹭的一下就翻身而起,以跪趴的姿勢往夜燈靠近。
信封是那種老式的黃皮油紙封,並不嶄新,看樣子有了些年份。
言清蒔將信封翻來覆去看,狐疑。
“不會是有人惡作劇吧?”
隨後又否認了這個想法。
“誰每年這麼閑、記這麼清楚我的生日送信啊?”
清透的眸子猛地一顫,一個想法蹦了出來,嘴角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
“該不會……是暗戀我的人吧?”
一想到這兒,言清蒔再也忍不住好奇的心,快速拆封著信紙。
“清蒔,26歲生日快樂。”
對方的字跡鐫刻,有點類似瘦金體,寫的字很好看,一筆一劃整齊蒼勁。
言清蒔草草瀏覽完那兩張紙,跟往年八封信一樣,都是一些平常的問候和祝福,並未有明顯的愛慕之情在裏麵。
倒是每封信最後都會有一句相同的話——清蒔,你笑起來很好看,要多笑。
清蒔?能叫她清蒔的人她印象中並沒有這樣一個人呢?
要不是聞臻曄那小子已經死了,她都要懷疑是不是聞臻曄寫的了,畢竟他倆從小學開始就是青梅竹馬。
再想起人,言清蒔的情緒再一次沉了下去。
笑不出來,隻能苦笑,特別是在這種地方。
故地重遊卻隻剩下他一個人:“都是一群言而無信的混蛋!”
“等等……”言清蒔倏然想到一茬兒
“我記得當年好像拍了照片,誰還發了空間的,是誰呢?”
言清蒔抓起手機就點開了許久不用的小企鵝,實在是沒忍住她的暴躁。
“我去,這鬼地方!”
“沒信號。”
言清蒔飛速的疾跑出帳篷,邊跑邊刷新著手機,終於黃天不負有心人,一條新聞跳了出來。
第一個點開了聞臻曄的空間,他的時間線停留在了15年4月。
“不對,不是他?”
慌亂的又輸入‘荼知’兩個字,手機顯示並沒有這個人。
她都忘了,荼知注銷了所有的聯係方式。
言清蒔陡然想起:“是鬱澤清,當時發朋友圈的是鬱澤清。”
跟聞臻曄差不多的時間線,不過鬱澤清發的空間不多,所以言清蒔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那張照片。
手指顫抖的點開那張黑乎乎的相片,那張圖片上有四個人,高矮不一。
直至看到這張照片,言清蒔的情緒才忍不住崩潰了。
都是記憶中的模樣,從左到右依舊是鬱澤清,言清蒔,聞臻曄和荼知。
聞臻曄眉眼之間桀驁性十足,渾身散發著十八歲該有的張揚與朝氣。
而被他勾著肩膀的荼知笑容含蓄,人長得漂亮甜美,兩個人笑得沒心沒肺。
照片中的自己撅著嘴好像在生悶氣,容貌與現在相差無幾,隻是多了幾分稚氣未脫。
最左邊的鬱澤清穿了一件白襯衣,眼睛並未看鏡頭,而是往左瞥,不知道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
鬱澤清長得跟聞臻曄是兩個極端,性格也是,鬱澤清長相清冷,不苟言笑,眉骨冷然,用現在人的話來說就是高嶺之花。
他跟聞臻曄長得一個薄情,一個多情。
言清蒔手指摩挲著屏幕上聞臻曄的臉,眸中水霧橫生,哀楚滿目。
數米高空的灰暗夜空中,忽然白光一片,無數的光斑快速從天際滑過。
“聞臻曄!”言清蒔默念出聲,眼角滑落一顆晶瑩的淚珠,滿眼是對相片中人的眷戀。
隨後手指又停留在鬱澤清臉上:“鬱澤清。”
流星轉瞬即逝,隻停留了幾秒鍾便消散了。
言清蒔興致全無的回了帳篷,下午那點體力活讓她筋疲力竭,幾乎是倒頭就睡。
意識殘留的最後一刻,言清蒔的腦子裏想的依舊是剛才那張照片。
那時候的他們,青澀懵懂,意氣風發,是青春最好的模樣。
我向流星許願,連帶著我的生日願望,都是許給你的,我的願望是——回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