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和爸爸回到我租住的房子,門口的花、樓梯的血,已經全部恢複了往日的幹淨模樣。
進了房間門,我爸就在四處張望,他沒有歎氣,沒有愁眉,反而對我說:“你收拾的不錯。”
我推門進入自己那間臥室,這裏曾經是我在錫城開啟夢想的地方,被馬岩改造成最愛的書房一角,現在我依然可以想象到那天我們依偎在這張小床上的樣子。
我按了下台燈開關,坐在小床上,燈光不如那天的明亮,但也足以讓我沉浸其中,我歪倒在小床上,看著一排排我喜歡的書,都是他一本一本的放進去的吧,他當時應該是怎樣的心情呢……
我爸探頭進來,問:“丫頭,是不舒服了嗎?”
爸爸緊張的神情讓我心疼,我笑著回答他:“沒有,爬樓梯有點累,想歇歇。”
我爸立刻釋然了神情,說:“那你躺著休息哈,爸爸來收拾。”
我爸馬上開始行動起來,他一本本的把這些書都抽出來,一排排的摞在櫃子上。他四處望,問我:“丫頭,家裏有紙箱子嗎?”
我說:“廚房有的。”
爸爸出去以後,我又看回這些空空如也的櫃子,就像我和馬岩的感情,曾經都填滿過。
我從小房間走回大臥室,我愣住了,看著這些空空的櫃子和整齊的床鋪,我心裏有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他來過了。
我拉開衣櫃的門,我的衣服都還掛著,而他的衣服都變成了空空的衣架。
我變的像剛剛我爸那樣四處尋找,我爸探頭過來說:“不要找了,我找到了。”然後晃動著手裏的紙箱子給我看。
我說:“好,爸,你先裝書吧。”
我繼續在臥室尋找著,依然沒有找到任何書信或者字條。
此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安吉拉。
“姐姐,你出發了嗎?”
“姐姐馬上換件衣服就出發。”
“好的,我等你啊。”
我沒有心思多想,換好衣服,便和爸爸說明情況,讓他在家等我。
路上我心裏還在打鼓,昨天給柳老師發了辭職的信息,到現在也沒有回複,我索性沒有去公司,先把眼前的這些事情忙完吧!如果像我剛入雲來寧科技時,工作事業就是我的全部,經過這麼多事情,我發現工作隻是生活的一部分,要明白人生的主線是什麼才最重要。
出租車司機用微信語音在跟老婆吵架,具體內容是早上他老婆沒有給他準備早飯他就出車了,老婆的語音傳來說是昨天晚上胃疼半夜沒有睡好,早上沒有起來,就這樣因為這種小事吵個不停。
看,生活的幸福大多一樣,不幸卻各有不同。
我理了理今天穿的黑色連衣裙,這衣服就是為了秦蕊的葬禮買的。
沒多久就到了遠山公墓。
我下了車便直直往裏麵走,走過一排一排的鬆樹,看到了一排一排的墓碑,遠處有一群站在墓碑前哭泣的人,再走近,我看到了柳一寧,她向我招招手。
雖然她帶著淺色的墨鏡,也看的出已經是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