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歲的我野心勃勃,那時候剛剛畢業,由於在校學生會鍛煉過的緣故,總覺得自己已經是做好了踏上社會的十二分準備,接下來隻要入職一家大公司,我的未來一定是扶搖直上璀璨明亮。”
說完,我把一杯紮啤一飲而盡,起身到吧台前,擰開龍頭,嘩嘩的啤酒僅兩秒就又灌滿整杯。
返回座位時,發覺肚子被褲腰帶束縛著,影響我發揮,就一把解掉,明顯感覺填滿酒水的胃部下垂到了腹腔,我笑著挺起小肚子給馬岩看,問他像不像懷孕4個月。
他嘴角抖了一下,我知道他也一定想起了我們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我:“像像像”,我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端起紮啤杯跟他桌上的杯子碰了一下,說:“接著喝啊,不是說今天不醉不歸的嗎?”
馬岩沒有舉杯,右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問我:“佘瑩,真的決定離職了嗎?”他的手上彌漫著我送他的古龍香水味,那也是唯一一次我送男孩子香水。
我抹了一把嘴上的啤酒沫子,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直視他的雙眼,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反問:“你呢?”
他沒有直接回答,一口幹掉了手裏的紮啤,我又湊近逼問他:“這個運營總監的位置坐的還爽嗎?”
他依舊不願回答我,可是他眉角暴起的青筋出賣了他,我繼續追問:“看來你嘴上說著渴望結婚生子都是假的啊,你在公司營造你渴望組建家庭的模樣,是為了讓老板覺得你是一個踏實的人吧,”我又猛灌一口,繼續說:“可是,你隱藏的人格,卻隻有我看的到,你恨瑞安!你恨這個把你的臉放在地上摩擦的男人,還不得不為他提褲子,哈哈哈哈,我一想起來他隻有一隻手......”
沒有等我說完,馬岩不再冷靜了,他晃動著我的肩膀上,雖然隔著衣服,我仍然能感受到他掌心內濕熱的潮氣,他神情專注,手肘放在了啤酒杯中也毫無反應,繼續向我勸說:“不要離職,瑞安明年就辦退休了,總經理的位置遲早是我的,我們會有未來的,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我伸手摸著他滄桑的臉龐,十年了,一開始那個白嫩的潮男,現在變成了紮著皮帶穿著襯衫的大叔,我說:“你多久不刮胡子了,好紮手啊。”
“跟我回家吧,回家你幫我刮,好不好?”他輕言說出請求,仿佛語氣稍微重一些,我便會破碎,可是我的心已經碎成了渣。
“馬岩,該認清楚現實了,我們之間隻有互相欺騙,互相利用,雖然我們離不開彼此,但那不是愛,不要活在幻想中了,”我喝完最後一口酒,說道:“一切都結束了。”
一開始的我和馬岩,關係上並不是情侶,但也不是幹淨的朋友。
我們是同一批麵試這家互聯網公司的,運營助理的崗位隻招兩人,當天卻有八個人來麵試,結果就兩個人進實習期,一個是我,一個就是馬岩。
我清楚的記得他當天穿的黑色西裝是雅戈爾的,因為吊牌沒有摘掉漏在了西裝外麵,他排在我前麵,我拽了拽他的衣角,他回頭看我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好,而我內心坦蕩並提醒他把吊牌塞進襯衫裏,他才轉變了眼神,擠出了尷尬的微笑,我內心嗬了一聲,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