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桐市的夏天燥熱,豔陽高照,驕陽炙烤大地,即使是躲在陰涼處,也會感到悶熱。
城市中心區熱鬧非凡,街上行人密密往來,馬路兩旁的綠化帶被微風吹得枝葉微晃,樹上的蟬鳴不止。
一輛保時捷駛過跨海大橋,開向另一頭相對而言並沒那麼熱鬧的奚城。車窗外一片蔚藍的海劃過,海麵因風蕩起陣陣漣漪,接著又是鬱鬱蔥蔥的綠化帶以及不是那麼熱鬧的街道。
沈聽的頭抵著車窗,她側眸看向窗外倒退的樹木,眼裏沒什麼神色。
車內的香薰味太重,聞得她有些許頭暈,她打了個無聲的哈欠。
耳機裏的英語聽力還在播放,催眠效果一等一的好,沈聽眼皮一沉,羽睫垂落,她靠著車窗昏昏入睡。
陽光從另一側窗戶灑入,好在沒有一處落在她的身上,她躲在陰涼處睡得恬靜。
副駕上的許莘想起忘交代的話,轉過身正要開口,見沈聽睡著,隻好轉回去,她把車載音樂換成舒緩的純音樂,並細心地調小音量。
十餘分鍾後,汽車駛入名為“霧山居”的別墅區,並在一幢三層帶院的別墅前停下。
許莘輕喚沈聽的名字:“小聽,小聽,醒醒我們到了。”
沈聽轉醒,她用白皙纖細的手揉著惺忪的雙眼,略微清醒後,她打開車門,一腳跨下車。
前院種有桂花樹,樹葉擋住大量陽光,隻有零星幾點穿過樹葉灑下。
正正好,那零星幾點灑在沈聽的眼部,陽光並不刺眼,但沈聽卻抬手擋住那向眼睛照來的那道光。
她杏眼微眯。
許是久未見光,一時間沒能適應過來。
待她徹底適應光線,擋在眼前的手才緩緩放下。
眼前的一切還是那麼熟悉,跟記憶裏的一樣,隻是院子缺失了記憶的歡聲笑語。
沈寺靳從後車廂撤下一些行李,他一把關上後車廂的門,嘴裏嚷嚷道:“旁邊是你謝叔叔的家,還記得嗎?你那麼輕鬆轉回錦優,還多靠他。”
沈聽:……
這樣說得她好像是要走後門才能進錦優高中似的。
沈寺靳幾年前攜妻女去清川市開公司,如今公司越做越大,再加上沈聽高考要回戶籍地考試,他索性把公司總部遷回鄔桐市,原本的員工願意跟來就漲薪資,不願意來的可以留著清川市的分公司工作。
論城市發展,鄔桐市遠比清川市要好許多,隻是當年鄔桐市競爭壓力大,不得已,沈寺靳才跑去清川市發展。
沈聽在清川市是以中考市狀元進的清川七中,成績常年蟬聯年級第一,就算不找謝叔,錦優也會錄取她,頂多會考試。
況且她初中也是在錦優讀的,錦優本部可以直升,但僅限於年級前50。
沈寺靳的嘴仍不停,沈聽拉著行李箱,轉身要往院子裏走。
“對麵是小川的家,你以前和他玩得最好,還有沒有映象?”
塑料輪子摩擦地麵的響聲戛然而止,沈聽腳步頓住。
過了幾秒,她才淡淡道:“早就忘記了。”話落,她拉著行李箱走到院門前,生疏地輸入密碼。
“他好像和他爸媽去帝都了,又出了國,可能現在不是在帝都就是在美國讀書。”
沈聽心底一驚,表麵仍無波瀾:“這樣啊。”
這樣是不是代表很難再見到了。
或者,不會再見到了。
沈聽提著行李走上二樓的房間。
房間是原宿風的,這原本是歐式風格的,但沈聽執意要改,沈寺靳隻好重新裝修一番。
房間外還有一個小露台,露台上有大大的遮陽傘,這也是沈聽新買的。
她踏上深色的木質地板,再上兩階樓梯,露台的全貌被她盡收眼底。
遮陽傘下擺著兩張帆布折疊椅和一張小圓桌。她走到椅子前坐下,心不在焉的觀察起周圍的建築。
沈聽望著對麵的房子,開始發呆。
腦海裏亂亂的,記憶碎片一波接一波襲來,一幕幕畫麵在眼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