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島市,大年初十。
昏暗狹小的房間內,少女緊張不安的抓著身上的棉被,她眉頭緊皺,臉色慘白,額頭滲著細密的汗珠。
忽然少女大叫了一聲,猛地從床上彈起。
豆大的汗珠順著她的額頭流下,她大口喘息著,顫抖著,無助和絕望令她感到窒息。
她又夢到了車禍的場景。
周圍的喊叫嘈雜聲一片,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濃重的汽油和血腥味。
血色朦朧中,爸爸仰麵躺著,渾身抽搐,唇角的鮮血汩汩湧出。
媽媽渾身是血的伏在爸爸身上,她向自己伸著手,血珠子順著手臂吧嗒吧嗒落在爸爸身上。
她爬著去拉媽媽的手,可那手卻猛然落了下去。
車禍已經過去半年多,餘想卻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她無數次告訴自己這隻是場噩夢,噩夢醒了,她依舊可以撲到爸爸懷裏撒嬌,可以纏著媽媽買漂亮的裙子。
可眼前無盡的黑暗,再次把餘想拉回到現實。
去年暑假,餘想一家人旅遊途中出了車禍,她的父母當場身亡,餘想重傷。
半年多的時間餘想的外傷已好的七七八八,唯獨眼角膜沒有找到適配,她瞎了。
餘想蜷起雙腿,用雙臂緊緊抱著,眼淚無聲的滑了下來。
爸爸媽媽再也回不來了.......
此時門上響起咚咚的敲門聲,楊莉莉拖腔帶調的聲音傳了過來。
“想想啊,吃飯了!”
出事後餘想爸爸唯一的兄弟,大伯餘信幫著處理了那些後事,承擔起監護人的義務。
“知道了。”
餘想用力止住哽咽,待到楊莉莉的腳步聲走遠,才下了床。
黑暗中她雙臂微開,走過三步摸到門把手,然後開門蹲下,摸索過地上的塑料袋又轉身關了門。
餘想挨著床沿坐好,拿出袋子裏的饅頭,小口小口的嚼著。
大伯餘信是個包工頭,初七就趕回了工地。餘信走後,大伯母楊莉莉說要飲食清淡,所以每頓飯隻給她一個饅頭。
餘想有些委屈,她知道楊莉莉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喜歡她了。
可她寄人籬下,隻能佯裝不知。
為了少麻煩別人,餘想幾乎不怎麼喝水,吃完饅頭以後,嗓子幹的像要裂開一樣。
她在房內摸了起來。
房間很小,原來是個雜物間,後來被楊莉莉改造成了臥室,隻有一張床、一套桌椅和一個破舊的衣櫃。
沒多久,她從地上摸索到一個喝光的礦泉水瓶,於是迅速戴上墨鏡帽子,拿著礦泉水瓶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