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萬物始發。
唐覓局促的坐在溫家位於京郊的四合院中。四合院古樸高雅,裏麵一水的明製家具。
唐覓下了飛機來不及換衣服,兩層T恤外麵一件棒球衫,層層疊得,還是沒能抵住北方初春的料峭。好在手上捧著一杯青鸞白茶,茶香渺渺,熏的她的眼睛有些濕潤。
沈瑩是唐覓母親的閨蜜,從一看到唐覓眼淚就沒有停下過,溫賢禮環著他夫人的肩,輕聲安慰。
唐覓,人如其名,十七年都順風順水的活在蜜罐中。
如今,隨著父母的骨灰撒在了乞力馬紮羅山脈,唐覓的蜜罐被徹底打翻。
唐覓使勁兒眨了幾下自己的眼睛,又低頭灌了兩口熱茶,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眼淚往肚子裏流,她不想讓沈阿姨為自己擔心。
“沈阿姨,您別傷心了,一定要保重身體。”唐覓反過來勸慰著沈瑩。
唐覓的嗓子有點沙啞,她吸了幾下鼻子:“我爸媽臨走也沒什麼遺憾,他們一直都在做他們想做的事兒,即使重來一次,他們也依然會做同樣的選擇。”
溫賢禮讚許的朝著唐覓點點頭,又摟了摟懷裏哭成淚人一般的妻子。
唐覓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他們一直希望我可以來北京讀書,現在可算把我這個麻煩扔給溫叔叔、沈阿姨了,以後還要多多拜托了!”
“這說的什麼話,你以後就是我的女兒,在這個家裏你就是沈阿姨最寶貝的人!”
溫賢禮摟著沈瑩的手一僵,他的地位早已排在“麥克白.狗”的後麵,如今又掉了一名。
“沈女士,誰這麼寶貝了?我才幾天不回家啊,當我不存在啦?”窗外懶懶散散的聲音響起。
唐覓循聲看去,窗外春光傾泄下站著一個人,因為太高了,他正躬著身子朝屋裏看。
唐覓的心不由自主的怦怦直跳,七年了,終於又要見到她的景行哥哥。
這邊溫賢禮微微皺了眉頭,沈瑩卻終於破涕為笑。
溫景行推門而入,進門的時候還微微低了下頭,即使這樣,發絲還是蹭過了門框。
他的五官更像沈瑩,膚色冷白,眉眼卻好像濃墨重彩的被勾勒過,耳骨上一顆黑色的耳釘,顯得整個人慵懶和不羈。
“哎呦,我還以為誰篡了我的位,原來是小糖豆兒啊!”
唐覓剛想開口叫哥哥,聽到“糖豆兒”三個字,生生咽了回去。嘴巴幾不可聞的撇了下,不想打招呼。
這麼久過去了,她在他的眼裏還是小屁孩一個。
“說話沒個正經,你比馨馨大了八歲,能不能有點當哥哥的樣子!”
“說的也是。”溫景行湊近唐覓,淡淡的瞳孔顏色都清晰可辨。
溫景行居高臨下的仔細看著眼前裹的好像粽子一樣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