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調泰然至若,隻是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說完側目看向薑寅。
他耷拉著眼皮,表情平靜。
何萍剛要收回視線,目光一下子落到他交織在小腹前的手上。
白皙的手掌,骨節凸起,指尖漲得通紅。
何萍心頭一緊,暗嗤他這是在裝淡定呢!
音響中,何金海粗重地呼吸聲清晰可聞,沉吟片刻,他語重心長地說:“叔覺得你跟他不合適。”
薑寅:“!!!!!”
何萍幹笑兩聲,“叔,我跟他八字還沒一撇呢!”
“那就好。”何金海長舒一口氣,“花兒說他人不錯,但叔擔心,你和他這種不對等的家世,在未來有一天你會沒有底氣,你找個尋常人,以後被欺負了,叔還能幫你出氣,可薑家......”
何萍莫名覺得心酸,哼笑兩聲,“叔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嗯!”何金海釋然一笑,“你從小就主意正,遇事想的也比較多,叔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稍作停頓後,何金海輕鬆地問:“薑總是不是結婚了?”
何萍脖子一緊,腦袋從座椅靠背上撐起來,磕磕巴巴地說:“沒、沒吧,沒聽說呢。”
何金海冷哼,“肯定結婚了,我今天都看到他手上的戒指印了。”
薑寅:“!!!!!”
他交織在一起的雙手,瞬間鬆開,右手快速地疊在左手上。
呸!偷雞不成蝕把米!
“是嘛,我沒注意呢!”何萍聲音有些飄忽不定。
“你當心點吧,別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他們這種富家子弟,在感情上沒一個好東西。”何金海語調不忿。
何萍幹脆笑而不語。
“行了,你讓我說兩句。”李清在何金海身邊催促,“萍萍啊!”
“哎,清姨。”
李清:“哪天來家裏吃飯,想吃什麼跟清姨說。”
何萍:“嗯啊,最愛吃清姨做的水煮肉片了。”
“行,你周末......”
“你好好開車,掛了吧。”何金海把話搶了過去,隨後傳來一陣忙音。
何萍長舒了幾口氣,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後腦勺再次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此時,薑寅像一座冰雕,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聽著他逐漸粗重地喘息,何萍心驚膽戰,連忙賠笑:“金海叔說話直,你別介意。”
“嗬!”薑寅悶哼一聲,沉著眸子,聲音裏帶著幾分譏諷:“自己閨女不去管,天天來操心別人的事。”
何萍臉上地笑容瞬間凝固,兩條細眉擰在一處,揚著聲調說:“你別沒完啊!”
兩人互相白了一眼,誰也沒再說下去。
薑寅磨著後槽牙,強忍著想罵街地衝動。
今天費盡心思,把林策他們忽悠到京林酒店吃飯,就是為了創造偶遇的機會。
婚戒是吃飯的時候摘下來的。
他本來打算,給何金海留個好印象,沒準能在何萍心裏加上幾分。
誰承想遇到秦青融這事,挨凍了那麼久不說,最後在何金海心裏留下的印象,竟然是:他不是個好東西!
以後不光要讓何萍對他改觀,現在還加了個何金海!
tui~滿盤皆輸!
我上輩子肯定是刨過老何家祖墳!
薑寅深吸一口氣,心裏泛起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