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的指尖冰涼,說她手機關機沒看到消息後就匆匆掛斷電話。

她的第一反應是,季宴舟竟讓周棉坐了他的車。

季宴舟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

之前司機去接他下班前,偶然碰到一個走丟的小孩,就順路把他送到了警察局。

季宴舟得知後,毫不猶豫換了輛新車,從那以後自己開車。

除非季宴舟的應允,否則別人絕無可能碰他的東西。

許梔恍神的功夫,靳川神秘兮兮的湊了過來,用胳膊蹭了蹭她的肩膀。

他撩起眼皮,懶洋洋的語氣夾雜著好奇,“小梔,電話裏的女聲,聽著有些耳熟,”默了瞬,他又補充道,“宴哥正在追一女孩,那個死纏爛打呦,嘖嘖。”

嬌媚的眼底染了一層寒霜,眉下的紅痣此時異常顯眼,遠看好似一顆瀲灩的血珠。

許梔神色懨懨的放下球杆,語氣淡漠,“我累了,改天再比。”

許梔前後態度反差太明顯,她從來都是咬定目標不放棄的,何況這局贏麵這麼大。

靳川淺棕色眸子轉了轉,心中有了一層猜測。

女人嘛,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情緒波動大。

他收起一貫的恣意放縱,眼神微不可察閃過一抹異常情緒,抿了抿唇,湊她耳邊將聲音壓得很低。

“乖梔,你是那個來了?我們酒吧有提供這方麵的……墊,我讓霍柔去給你拿。”

許梔無語了,眼睛睜圓用看傻子的眼神睨他。

人長的是漂亮,就是腦袋裏的生命物質含量太高。

許梔套上外套就往外走,盛陽狠狠用力瞪了一眼靳川,乖乖跟在她身後。

許梔怎麼都沒想到,季宴舟來的這麼快。

猶如巧奪天工俊美矜貴的臉,身上淡淡的烏木沉香香味,深邃黑潤含情的桃花眼,每一樣都是獨屬於季宴舟的特殊標記。

胸腔處傳來的心跳聲清晰有力。

許梔大腦一瞬間是懵的,她還來不及反應,濕漉漉的眸子定定的看他。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凝視,彼此都在試探對方的情緒。

驀地,一抹嬌小豔麗的身形出現,周棉雙眼噙笑,熱情握住許梔的手。

“梔寶,你怎麼都不說一聲,就和你的乖徒弟單獨出來玩了。我和宴舟哥一起等了你好久呢,打你電話也打不通,我們都很著急。”

她眼神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許梔和一臉懵逼的盛陽,表情曖昧的勾笑。

許梔不動聲色的縮回手,眸裏的星光黯淡。

嫣紅的紅唇輕啟,嗓音幹淨清透,她看著季宴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下班後時間自由,我和誰玩,在哪玩,應該不需要向誰報備吧。”

季宴舟垂下黑睫,眼睛裏情緒不明。

頎長挺拔的身姿擋在門口,季宴舟步態從容,黑色西裝挺拔俊朗。

他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對峙,靜默。

“哥,你和誰來,怎麼來的,我不會過問,請你同樣尊重我的交友自由。”

許梔用平靜的語氣和他講道理。

盛陽看著許梔低聲下氣的模樣,眼眶泛紅,他終於明白許梔性子冷淡,生活沉悶沒有生趣的原因。

罪魁禍首就是她的表哥!冷暴力壓榨控製她的精神自由!

盛陽身體裏的那股子躁悶直衝腦門,他毫不猶豫的將許梔護到身後。

有什麼盡管衝著他來!

動作落到季宴舟眼裏。

他俊朗深邃的五官清冷,桃花眼藏起瀲灩,盡數淡漠疏離。

“玩得很盡興?”

搶先接話的是周棉,她興奮的指著台球桌,“原來你們玩台球玩那麼開心,原來是我們掃興了?既然都是熟人就一起玩唄。梔寶,你知道,我還拿過校園獎呢。”

周棉眼神含羞帶怯,期待的看了一眼季宴舟。

能多一分機會展示優秀,她就多一分把握打動季宴舟。

一旁觀察的靳川噙著笑,敏銳的嗅到了表麵平靜下的暗流湧動。

周棉,他知道底細的,有野心有手段。

不光他,宴哥也知道。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宴哥在演戲。

“宴哥,剛才小梔虐殺我一局,你要幫我報仇啊。”靳川倚著台球桌,神情慵懶故作誇張的說。

季宴舟眼神越過某個障礙物,直接落到許梔身上,輕笑道,“正好,驗收你的學習成果。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