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粒走過菜園的小路,順著鄉間公路走一小段路,就到了薑爺爺的家。
始終跟在她屁股後麵的小黃狗,見到薑爺爺家的大貓咪,就興奮地竄進菜棚裏親熱問候。
天色漸暗,唐粒被身後菜棚裏的動靜抖了個激靈。
她怕蛇。
“薑爺爺!”她將手電筒光照進薑爺爺院子裏,“鐵鍋燉大鵝,開飯啦!”
麵前兩層的小洋房裏,隻有二樓一間房裏亮著燈。
唐粒沒再喊,而是將電筒光打到上麵,“薑爺……”
“薑黎,你爺爺呢?”
二樓的陽台上,一道黑色身影杵在那裏,電筒光束照著,將少年那張冷削的臉頰照的格外冷白。
薑黎雙手揣褲兜,散漫的靠在那根柱子上,當光束打去時,才伸手摘掉白色耳機掛脖子上。
他問她:“你有事?”
薑爺爺家的老花狗汪汪叫兩聲。
汪!汪汪…
“薑爺爺不在家嗎?”她提著嗓子問。
薑黎又戴上耳機,“去姑姑家了,明早回來。”
唐粒將電筒光從薑粒臉上移開,謹遵外婆旨意:“既然薑爺爺不在,那就沒事了。”
她轉身順著小破路往下跑,腳底還沒刹住車,公路盡頭就傳來外婆的聲音:“幺兒,喊薑黎過來吃飯!你薑爺爺不在家。”
唐粒:“……”
一通電話的事,為啥不早說。
唐粒跑下半坡,緊急刹車,鞋底卻突然打滑,一不留神就栽進了菜棚裏。
薑黎站在二樓陽台上,看到那束電筒光淩亂的竄進菜棚裏。
他預測大概把菜苗砸壞了。
“嗷……我的腰——啊!!!”
當她從大蒜棚裏爬起,剛轉身,就迎麵和薑黎的那張臉來了個視覺衝撞。
嚇得她魂兒都快飛了。
薑黎拿手機光照明,並沒被她的咋呼聲驚嚇到,反倒是用直勾勾的眼神盯著她,“唐粒?”
她仰起下巴,很傲嬌的“嗯”一聲,本姑娘就是唐粒能咋地?
氣勢沒撐住,膝蓋有點疼。
—
從菜棚裏爬出來,薑黎受邀跟她一塊兒回去吃飯。
“你把我家鵝燉了?”薑黎高她一截個頭,邁著慢悠悠的長腿,問起話來拽裏拽氣的。
“昂!”她回味的舔了舔唇:“我外婆燉鵝的廚藝特別好。”
他忽的頓住腳步,側過身,拿手機光亮晃在她臉上,“那可是一隻公鵝!”
她眨眨圓溜溜的眼睛,“我家裏都身體挺好,不忌口。”
薑黎垂下手臂,光源也從她臉上垂落,“你燉它之前能不能通知一聲,它……”
看他挺著急,她搶話:“我這不通知你來吃了麼?沒偷嘴,滿滿一鍋。”
這孩子,小時候脾氣就古怪,吃了這麼些年的牛排漢堡,還是腦子缺根筋。
嘖!
薑黎頹廢著臉,轉身就往回走。
他不跟著去吃飯,唐粒也沒法跟外婆交代,更怕外婆打電話給父母告狀。
她揪住薑黎的衣角,死皮賴臉的:“跟你開玩笑,我沒燉你家鵝,它活的好好的,還在那稻田裏快活的嬉戲呢。”
薑黎僵著不肯走。
顯然是不信她的鬼話。
唐粒揪著他的衣服就生拉硬拽,拚命往家的方向趕,“怎麼還這麼小氣啊,一隻鵝而已,我改天賠你十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