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脊背撞在樹上傳出一陣聲音。
應重兩手抓著祁輕寒的衣領,雙眼猩紅,撕心裂肺的怒吼,“她死了!你能不能清醒點!她死在了生日那天,死在鐲子碎裂的那天!”
“她沒死……沒死……她在我麵前。”他的雙眸從一片死寂,一刹那間仿佛看到了人一般。
隱隱約約中,他看到了女孩捧著一束梔子花,回眸朝他甜甜一笑,“阿寒,你看梔子花開了。”
“祁輕寒,我想回家一趟。
我希望我爸可以熬過來,等我爸熬過來了,我一切都聽你的好不好?”那天應鹿尋決定回家時,對他說的話。
“阿寒,明年冬天我們去看雪吧。”北方剛初雪的日子,應鹿尋手裏拿著手機,向她跑了過來,和他分享喜悅。
“你看,那個是我當時和晚心認識的,她有自閉症,所以被父母拋棄了。
可是她好聰明,好可愛,我可喜歡她了。”
“阿寒,你快過來!你看我初三時偷拍的照片,可帥了!現在是我的了!”
祁輕寒滿眼寵溺,順了順她的頭發,“你喜歡我們就多拍幾張。”
“我告訴你哦,我從認識晚心姐的那一天,我就可喜歡她了,所以我從小到大都在以她為目標,當我被專業老師肯定的時候,我可開心了,我恨不得直接從凳子上跳起來。”
“以前我哥他說我,什麼都不喜歡,但是一翻開心理學的書,什麼事情都忘了,就像最開始奶奶跟我們說的一樣,如果沒有興趣,一切隻是白搭罷了。
從那之後我哥每年生日都給我送書,全是我喜歡的。”
“可是他不知道呀,他不知道你和心理學一樣。”
以往的畫麵在麵前,慢慢碎裂,應重抬起頭重重的打在他的側臉上,“清醒點!她瞞著你不是為了讓你這副模樣的!”
應重手一次次落在,試圖先把人從幻想中拉出來。
遠處的車上跑下來三個人。
扶久雨幾人剛下車就看到這個場麵。
兩男人立馬大步衝上去拉開兩人,祁輕寒突然抬眸堅定的看向白燼,“我把主權給你,我去考研。”
之後的話,白燼不用猜了。
所有人都知道,攔不住他了,浪子會不會回頭?他們不知道。
或許一切都有跡可循,手鐲的碎裂,心髒的疼痛,尤君寒的心慌。
所有事都在告訴他們,那個女孩在她生日那天,逝世於m國。
最後骨灰送回國時,終究瞞不過所有人,最後一麵隻有應重和尤君寒見到。
這世上有什麼比白發人送黑發人更痛苦的。
明明一切都結束了,應野川卻要親眼見自己女兒離去。
從那天之後,祁輕寒出國留學了,放長假就會回國看應野川和宋嵐舟。
五年很快就過去了,所有人都勸他找個人結婚吧。
不管是宋嵐舟還是應野川,都讓他別等了。
可是他依然孤身一人。
祁輕寒成了著名的臨床心理學家,他最終還是靠著她的夢想,替她活下去了。
無數個夜晚,睡夢中驚醒,他仿佛五年如一日在體會當時她的痛苦,麻醉過後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