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目前情況,似乎並沒有多少改變。
不知道為什麼,夏若覺得他突然很生氣。
他生氣的時候,是不會大吼大叫的,隻是眼底眸裏,卻能讓人感覺得出來。
夏若食指按了按太陽穴,放緩聲音:“你在氣什麼?”
他卻不說,也不領情:“不必你來問候我。”
夏若拳心收起,有些繃不住了:“行,我不問候你了,是我多話。”
她轉身要走,卻又倏然被他抓住手腕。
夏若甩不開,惱火回頭:“你究竟想說什麼!這樣很煩人好不好!”
他卻一寸寸繃緊手腕,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你也很煩。”
夏若瞪他:“煩我們最近就別碰麵了,繞道走最好,省得你煩。”
他說:“沒空避路。”
夏若莫名其妙,真的躁起來:“你別煩我了,我沒空理你!”
他卻道:“以前你煩我那麼多次,現在就不允許我煩你一次了?還是現在隻能別人煩你?”
夏若一時沒搞懂他這句話的意思,又甩不開手,火氣“噌”地上來:“原來以前你都當我是在煩你。”
“不是麼?”
夏若氣笑了:“那你不早說,早說我一定不煩你,石頭也該捂熱了吧,沒見過你這樣的,從你進來家裏後,我就沒幾天安寧過,誰想當你姐姐了?”
她話出口,忽然靜下來。
南淮月也看著她,一言不發,唯有眼底清涼如水。
忽然,他拽過她手腕,用力咬了她粉白手指頭。
南淮月父母離世後,不是一開始就被夏若爸媽接去他們家裏生活的。
一開始,他是住在舅舅家裏。
但是夏若知道,他的舅舅對他很不好,時常不給吃的,隻管打罵。
她每天去他舅舅家門口,按她媽媽說的,給他帶早餐,蹲在門口等他出來一起去上學。
他每天都會吃她給的早餐,就是一句話不肯同她說。
直到後來,夏若上初中時,家裏接她去城裏讀書,南淮月那會還在讀小學,夏若爸媽聽說他在舅舅家過得不好,就同他舅舅商量後,將他一並接走了。
他舅舅那天不知道笑得多開心,感謝家裏少了個累贅。
不過現在南淮月走紅,他舅舅應該悔得腸子都青了。
夏若倒抽了一口氣時,南淮月才鬆開她手指,轉身走:“正好,我也不想當你弟弟。”
夏若沒時間顧及手指,跑了兩步追上他,一把拉住他手臂:“淮月。”
她睫毛微扇,意識到自己剛剛那話是不該說,微微吸氣,放平了語氣:“抱歉,我沒有說你不該來我家住的意思。”
他微微低頭,沒說話,隻是看著她抓著他小臂的手。
那根削蔥的食指,被他咬出淺淺的牙印來。
他凝視片刻,才緩慢移開視線。
真奇怪。
他真奇怪。
他這麼想著。
冷靜又瘋狂。
可當他忽然意識到,她似乎不知不覺在朝那人靠近時,理智又在寸寸燃燒,烈焰火氣差點衝破慣有的冰殼麵具。
她明明那麼討厭。
又那麼讓他克製不住牽念。
以至於鬼使神差推掉所有節目邀約,付了違約賠償,千裏萬裏跑來這片鳥不拉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