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憤憤甩手間，其中一個小孩不小心碰到了盤子，盤子一抖，飛濺起少許青菜葉子，不偏不倚，正好沾染在秋寒手腕上。
夏若咽了咽喉嚨：“你還好嗎？”
秋寒微笑地把青菜葉子拿下，牙縫裏透出絲絲陰氣森森：“很好。”
那幾個孩子這回總算注意到他，在與他表麵溫柔如水，眼底拔涼拔涼的目光一對上，立馬縮了縮脖子。
好嚇人。
秋寒將盤子遞給他們：“乖乖點吃，知道嗎？”
他是不怎麼喜愛搭理小孩。
但如果....
他將視線在夏若身上停留片刻，又移開了。
他會很喜歡。
幾個孩子這回總算安靜下來，乖乖吃完了飯。
麵包少年始終依舊安靜，沒和別人吵過一句。
因為他分到的盤子裏有一根長長的菜，他用勺子弄不起來，夏若遞給他一雙棕色木筷子。
當地人都不用筷子吃飯的，麵包少年拿在手中，顯然很不適應，嚐試好幾次都沒能將菜夾起來。
夏若走近他：“我教你吧？”
他好像聽懂了夏若在說什麼，停下筷子。
夏若剛要抓著他的手教他怎麼握筷子，忽然見到他手臂上斑駁的傷痕。
那些傷痕有新有舊，有的還滲透淡淡血色，像是才被打不久。
夏若目光凝滯。
她忽然間想起來，南淮月以前身上也有過類似的傷痕。
那時候還在讀小學。
不僅這少年和小時候的南淮月有幾分神似，該不會經曆都有類似之處吧？
難道是早上麵包撒了，回去挨打了嗎？
秋寒忽然出聲：“木頭，你去吃飯，我來教他。”
夏若扭頭，不太確信：“你？”
他不是出了名的，能不多出別的事情處理，就絕對不肯動一下的人嗎？
秋寒起身，懶洋洋睨她一眼：“幹什麼？我臉上有寫‘我是壞人’幾個字嗎？你要不要每次都這麼看我？”
夏若：“……”好吧。
秋寒走近少年身邊，拍了下他腦袋：“笨死了，我教你。”
夏若：“……你別這麼凶。”
秋寒彎下身子，這才開始指導他怎麼用筷子。
他才不想讓別人碰她的手。
夏若正當要收回視線，忽然聽見身後盤子“咣當”響。
她即刻看過去。
林媛媛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盤子，盤子陀螺一樣晃動起來，她又趕緊手忙腳亂嚐試要將它扭回原味。
隻是越是手忙腳亂，越是出差錯。
盤子“咣當”轉動著，沿著桌邊猛然墜落地麵，清脆一聲響。
盤子裏的醬汁濺溢出來，好幾滴飛灑在一旁安靜坐著的南淮月衣服上。
南淮月吃飯的動作頓住。
林媛媛一僵。
這幾天相處下來，她打心底有點怵他這人。
見這情景，她有些慌了手腳：“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伸手，從一旁紙巾盒裏連著抽出好幾張紙巾：“我給你擦一擦。”
隻是她的手剛碰到他衣服，卻被他猛地甩開，像是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聲音沉冷：“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