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行,就這麼說定了。”
江薑剛醒來就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帶著幾分熟悉的小房間。
這是她在叔叔家時住的房間。
可是她怎麼在這?叔嬸把她救回來了?
江薑下了床,活動活動手腳,感覺身體不再沉重,精神也輕快了許多。
打開門,江薑看到自家嬸子正站在院子裏,像是在送著什麼人。
江嬸子轉身看到江薑,眉頭熟練的皺了起來,尖酸刻薄的嘴張口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去做飯,”
突然江嬸子又想起了什麼,麵色變得柔和起來,“今天就別去田裏了,讓你叔帶你去鎮上買件新衣裳。”
江薑看著麵前年輕了不少的嬸子,聽著這些有些耳熟的話,突然靈光一閃,問道:“嬸子,現在是哪一年?”
江嬸子麵色奇怪,“八五年啊,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八五年?她回到了十年前?
江薑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嬸子年輕的模樣的確就在麵前。
忽然她手摸向耳後,入手是一片光滑,那道陪伴她五年的疤不見了。
她重生了,回到了十年前。
回到了她十七歲。
江薑的眼淚突然就掉下來了,沒有人再追債,不用想盡辦法的躲避,也不用每天都拚命的打工,現在的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女孩。
太陽逐漸升起,光輝照著江薑那張年輕靚麗的臉,映出一片光明。
江嬸子看著江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嘴裏嘀咕的幾句,但是她向來不怎麼關心江薑,也沒管她,叮囑了讓她好好做飯,就自顧自的回了房間。
江薑站在廚房,回憶著她上輩子。
十二歲的時候她的父母因為一場洪水失去了生命。
於是她就被村裏安排到了叔嬸家。一到叔嬸家,叔嬸就找個了借口讓她下了學,在家幫忙照顧家裏家外。
一開始江薑什麼都做不好,江嬸子不是罵就是打,有時候還會不給她飯吃。
江薑那個時候已經知道好賴之分,她想過求助,可是沒有用,貧窮年代誰家都不想多一張嘴,更何況她是個女孩。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十七歲,江嬸子看著日漸出落標致的她,動起了歪心思。
還沒有等到江薑成年就給她找了個婆家,表麵上對她說這婆家多麼多麼有錢。嫁過去能過上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日子。
背地裏其實就是一筆交易,江嬸子早就收了對方家裏的錢,就等著時候一到,把她打包送走。要不是她提前得知了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怕是連成年都活不到。
為了躲過這樁強買強賣的婚姻,江薑和袁強,也就是上輩子她未來的丈夫一起逃離了這個村子。去往大城市打工,江薑滿心以為能和這個男人過上好日子,可是現實卻結結實實的給了她一巴掌。
袁強表麵上看起來是個陽光的大男孩,其實就是個偽君子。
進入大城市打工沒幾天就開始嫌棄工作辛苦,想要回家,打工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後來更是可惡,在家裏混吃等死就算了,還跟著那些狐朋狗友學會了賭博,欠下了一大筆債務。
江薑看著他這副樣子,想著帶她逃離的那份恩情再三忍耐,勸說他不要賭了。袁強表麵說著好好好,扭頭卻又去賭博,還把他們攢了多年的積蓄也賠了進去。
江薑徹底失望,收拾好東西打算離開。
可是袁強不死心,一直糾纏她,求她原諒。江薑看著袁強滿目悔過的表情,看著他跪在地上表決心,心軟的又給他一個機會,卻讓自己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袁強賭博到最後竟然把她當籌碼也賠了進去,跟她和好隻是為了把她騙出來的幌子。
而那個時候,江薑還懷著他不到三個月的孩子。
想到這裏江薑憤恨的將鍋鏟往鍋中一鏟,熱油濺到了手中,讓她清醒了點。
轉念又聯想到剛剛嬸子送人的模樣,看來自己的這位好嬸子已經和那位老鰥夫商量好了,什麼時候把自己送過去。
江薑記得沒錯的話,那個老鰥夫已經娶過三個媳婦了,但是每個媳婦都被蹉跎死,而這死法,聽著村裏的風言風語,都是在床上死的。
她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既然老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這次她要靠自己改變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