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立刻拍了一下桌子,接著從他手上搶牌,“不許這樣!快放下來。”
“我抽錯了!”把牌緊緊地握在手中的男人,正是從前風靡了中國大陸的企業家諱,而坐在他對麵的,卻是本應該在死在醫院裏的弟弟方避。不過,兩人如今的騎氣勢早已經不複當初了。
比如兩個人幾年以後見麵,打起跑得快來,還是如同小時一樣,爭得麵紅耳赤。
“你怎麼不說你生錯了?”方避冷哼了一聲,“如果沒有你,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我看這話要對你說吧!”方諱冷笑了一聲,將手中的牌放下來,也不跟方避爭了,“你都已經死了的人,還能好好地坐在這裏,我都懷疑是不是老天瞎了眼。”
“如果不是最後的手術讓我延長了幾年命,我早就死了……現在陪你打牌的就是我的鬼魂了!說好的,這一盤贏了以後,把我那幾個手下送到天際公司去上班,他們無業遊民了很久,再這樣下去要喝西北風了。繼續……”
“你真應該早點死!”方諱一邊說著,一邊還是拿起了桌上的紙牌,張口問道,“剛才出到哪兒了?”
兩人正戰得激烈,忽然房門被推開,身穿白色羽絨服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問道:“方先生,現在要吃飯嗎?”
方諱眼也沒有抬地說:“等會兒。”
“顏少爺發了照片,似乎是方二少爺的照片。年小姐生了——”
方避一愣,隨即忙扣下手中的牌,問道:“生了?孩子怎麼樣?小天,快把照片拿過來。”
小天笑了笑,將ipad遞過去,照片上的孩子幾乎被包得隻剩下一小個臉蛋出來,眼睛鼻子都快要分不清楚。方避問道:“似乎有點像清岩,但怎麼看起來這麼奇怪。”
方諱鄙視地說:“剛出生的小孩都是這樣的,看起來皺巴巴的,過幾天就好了。”
方避笑了笑,沒說話,隻是將目光久久地落在張照片上。他活到這把年紀,都快六十歲了,兩個孩子從出生到長大,他都沒有參與過。年輕的時候覺得沒有什麼,但現在想起來,真的太遺憾。
“你幹脆親自去看看他們好了。”方諱忍不住說。
方避搖搖頭,“對於清岩來講,我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且,我確實也沒幾年活頭了,跑去見了說什麼呢?我也不想討嫌,這樣挺好。你願意去,你去好了。”
“我才不願意去,”方諱哼了一句,“他倒是希望我死了。”
小天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二位就不要再吵了,再過個幾十年大家都是會死的。咱們能不能說點吉利的?”
方避被他的話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小天的肩,笑道:“都這把年紀了還管什麼吉利不吉利的。咱們來倫敦也有好幾個月了,小天你也不出去逛一逛玩一玩。”
“等老大……你的身體狀況好一點兒,我就會放心一點的。所以拜托您,按時吃藥可好?”小天搖搖頭。
方諱說:“年輕人,別總圍著老人轉,多出去看看。”
“以後有的是時間出去看。我的命是老大救的,現在他生著病,我不能放著不管。”小天溫和地說。
方避笑了笑,揮手讓他出去。牌也不打了,仰麵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其實,也不能完全說遺憾吧。自己當初救的這些孩子,雖然說沒有見過他們的出生,但成長是見證了的。沒有血緣關係,不一樣是自己養大的嗎?
不過,方避想,如果顏敘和方清岩也像小天這樣,那真的就太好了。
正在腦中想著,就聽方諱哼了一聲說:“你還打不打了?那幾個兔崽子的工作你還要不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