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太後聽聞君元啟的話,身子一顫:“不,不應如此!皇帝他從小在哀家身邊長大,哀家曾多次試探他,就連他中的毒都是哀家下的,

他若有防備,何以中此劇毒?他性子軟弱單純,常常於禦花園中救治小小麻雀畜生,對哀家更是沒有一點防備心,又怎會……”

這時站在一旁的莊賢王也出聲道:“太後,知人知麵不知心,畫麵畫皮難畫骨,皇上在您麵前所表現的單純軟弱,恰恰說明,他城府深不可測,此次臣也覺得不可冒進。”

太後見君元啟與莊賢王都這般說了,想到皇帝近期突然處置了張貴妃,心中也拿不定君修凜這個人,便也隻得作罷。

隨即,她又神情艾艾的對君元啟說:“啟兒,哀家自知某些事情確是做錯了,但你也不可對自個的身世感到自責愧疚,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怪我怨我,我無願無悔,我此生唯一的心願便是將你送上這世間最尊貴的位置,將我欠你的補償給你,等你登上皇位,我便去宮外的白隱寺吃齋念佛,常伴青燈以贖罪……”

君元啟撚了撚手中的佛珠,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不達眼底的輕笑:“太後娘娘,若吃齋念佛能贖罪,微臣從十五歲便這般做了,

日夜撚珠念經,早已撚碎了上百條佛珠,微臣如此誠心,您說,微臣死後是該上天庭還是下地獄?”

說罷,他便大步離去,隻留下一道清雋的背影,在夜色中漸漸隱去。

太後渾身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被宮女扶住坐上軟榻,哀聲自語道:“啟兒,他還是在怨哀家……”

“可哀家又何嚐不苦?曾經雖貴為太子妃,貴為皇後,卻一生未得到過帝王寵愛,無人能理解哀家……”

夜色靜謐,再也沒有人回應她的話。

——

謝彥清趕到遙州後,來不及歇息,當日傍晚就去了醉梨苑,一進去便見大廳裏掛著容嫿飄飄若仙的畫像。

一群男人圍著誇讚,還有說葷話的。

他強烈忍住想將那畫像撕碎,和打那些人一頓的衝動,緊握拳頭,隱忍下怒氣。

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啪”的一聲放到桌子上,眉眼慍怒,說道:“叫你們這的老鴇出來,爺找她有事!”

小二見狀,知是得罪不起的人物,立即去喊了老鴇。

老鴇徐娘半老的年紀,依舊風韻猶存,扭著豐腴腰肢過來,一看到謝彥清,眼神瞬間晶亮,媚聲誇道:

“喲,這位公子好生俊俏,真可謂是瓊枝玉樹啊,讓咱醉梨苑蓬蓽生輝呢,公子想找什麼樣的姑娘,都可跟媽媽說,媽媽定讓你滿……”

“不必了。”謝彥清冷然打斷了她的話,又掏出一袋金錠子說道:“本公子要見容嫿姑娘!”

老鴇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看了看那袋金燦燦的金錠子,為難的說道:

“這……每日想見容嫿姑娘的公子不計其數,可容嫿也不是誰都能見的……”

謝彥清又掏了一袋金錠子,沉著臉冷然道:“這些夠嗎?”

老鴇擺了擺手:“公子不是銀子多少的問題,是容嫿姑娘要自己選擇客人,不如公子給她寫信,她若願意,便會見你。”

謝彥清當即從老鴇哪兒借來紙墨筆研,他相信,嫿兒看到他的信,定會見他!

果不其然,謝彥清的信送到容嫿手中之時,她驚訝萬分:“表哥真的找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