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不知道自己在禁閉室待了多久,終於再次見到了陽光。
現在的他平靜無比,他心裏很清楚以他爺爺的手段,何頌肯定早已離開了。
他沒有心急火燎地衝出老宅,也沒有歇斯底裏地找爺爺拚命,而是神色如常地回到了自己兒時住的房間。
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正常到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徹底屈服了。
“小逸,今天你去陪夏小姐試一下婚紗照。”
雖然已經訂了婚期,但是江老爺子還是用疏遠的‘夏小姐’來稱呼她,不僅江逸心裏不痛快,他這個老頭子心裏也很是憋屈,他原本就看不上夏晚汀,可偏偏自己的親外孫還在她的肚子裏,現在隻能吃啞巴虧。
“我知道了,爺爺。”
“等下讓劉管家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想自己開車,好久沒有出門兜兜風了,可以嗎爺爺?”
這些天江逸都安安穩穩地待在家,表現得跟以前無異,如果真的想鬧,肯定早就鬧起來了,現在這樣子應該是徹底妥協了。
江老爺子抬頭看了眼江逸,點頭答應了。
夏晚汀住在遠郊的一個高檔別墅區,在接到江逸的電話後,才慢慢悠悠地晃出來。
她畫著精致的妝容,腳下踩著將近十厘米的細高跟,扭著腰搖曳生姿,根本看不出來是個已經懷孕的孕婦。
江逸的車停在別墅不遠處的橫道上,離家門口稍微有些距離,夏晚汀朝他招了幾次手都沒有得到回應,隻有踮著腳尖往車子那邊挪步。
她剛開始其實是不敢單獨見江逸的,前三個月胎象原本就不穩,再加上擔心江逸報複她和江野聯合算計他。
可是這段時間江逸不僅沒有責備過她,甚至還經常噓寒問暖的表現,這才讓她徹底放下了心,甚至有了恃寵而驕的趨勢。
嗬,果然,是男人就不可能拒絕得了她的魅力。
什麼忠貞不渝的愛情,對他們來說,關了燈,所有女人都一樣。
夏晚汀距離車子隻有幾米之遙的時候,就開始朝江逸撒嬌,“你沒有看到我嗎?怎麼不把車開到門口?害得我還要多走這麼遠的路。”
可江逸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下車幫她開車門,而是繼續坐在駕駛座,隔著車玻璃抬頭看她。
江逸幽深的眼神不似平時那般麻木空洞,那雙瞳孔裏有太多過於複雜的情緒,讓夏晚汀心裏莫名地開始突突起來。
車子突然緩緩地移動起來,夏晚汀覺察到有些不對勁,她想往回走,可惜又高又細的鞋子根本走不快。
她一邊扭著鞋跟往回走,一邊大聲尖叫,“你幹嘛啊江逸!你冷靜一點!車子怎麼在動啊?你快停下來!”
車子卻沒有像她預想的那樣停下來,反而越來越快。
在她再次回頭確認位置的時候,車子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沒有刹車,江逸一腳油門直踩到底,猛烈的撞擊力把夏晚汀撞飛好幾米遠。
換任何健壯的彪形大漢都承受不了汽車的猛烈一擊,更何況夏晚汀還是個孕婦。
她癱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人身上都是血,分不清血跡來自於身上的擦傷,還是肚子。
江逸從車上下來,一步一步往夏晚汀身邊走。
高大的身形讓人異常有壓迫感,夏晚汀躺在地上,看著對方通紅的雙眸,仿佛看到了一個嗜血的羅刹。
“肚子......我的肚子......”夏晚汀伸出沾著血的手去拽江逸的褲腳,卻被他側身扭開了。
“你們讓我失去了我最珍貴的人,我也要拿走你們最珍貴的東西,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什,什麼?”
沒等夏晚汀反應,江逸伸腿對著她的肚子又猛踹了幾下,腳腳到肉,直到看到她的肚子再次流出汩汩鮮血,這才罷了休。
他看著皮鞋上沾的血漬,蹙起了眉頭,在夏晚汀的身邊蹲下,咧開了嘴角。
“放心,你死不了,我幫你叫了救護車,隻不過我哥的孩子,那肯定是保不住了。不過,這也是你們自找的,怪不了別人。”
夏晚汀看著江逸越來越放肆的嘴角,心裏一陣發涼。
江逸的笑容,她見過很多次,分明是和平時沒什麼差別的弧度,這個笑容卻讓人觸目驚心。
有好幾個瞬間,她都覺得江逸撒了謊。
他分明就是想要殺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