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頌趕緊扒拉開薑穆穆的手,好不容易能說話了,問題就跟連珠炮兒似的,問個不停。
“然後呢?什麼時候?在哪裏等?你怎麼還不去?”
“就......就今天。”
“今天?!”
“嗯,他說今天早上八點,在我們第二次見麵的咖啡廳等我......”
何頌頓時變了臉色,連忙站起身,手腳麻利地收拾起薑穆穆的外套和挎包。
“我看是你腦子有泡吧?今天有約會,還來我這兒躺屍?腦幹被馬桶衝走了?”
“可是今天不是你生日嘛!每年生日都是咱倆一起過的,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拋下你不管吧?再說了,你手上的傷還沒好麻溜兒呢,下午又要辦出院,我可不是那種重色輕友的人!”
何頌不跟她多囉嗦,用自己僅剩的那隻好手,把外套往薑穆穆身上套。
然後側過身子,費勁八叉地用背把人往門口推。
“就你還照顧我?”
“咋,咋了?”薑穆穆明顯有些心虛。
“磕完的瓜子皮兒,是我倒的!點的炸雞外賣,是我去樓下拿的!就連你拉屎忘了拿紙,都是喊我去給你送的!”
薑穆穆:“......”
“壽星斷了手,還要給你當牛做馬,我求你積點陰德,在我生日這天,去折磨折磨你那個什麼牧野大人吧!”
薑穆穆還有些糾結,抱著門框子不肯走,“可是......”
“沒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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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穆穆趕到咖啡店的時候,已經是午休時間了。
咖啡店裏座無虛席,擠滿了剛吃完午餐,打算買杯咖啡給下午續命的打工人大隊。
她艱難地穿過人流,往兩人上次坐過的那張桌子擠。
還在!
江野垂著腦袋,稍長的劉海幾乎遮住了他的整張臉。
背部彎起,高大的身軀看起來小上不少。
他孤零零地坐在那裏,跟周圍的熱鬧和人群格格不入。
“不好意思,我......”
江野微微偏了下腦袋,甚至沒有抬頭。
他沒給薑穆穆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站起身,徑直走向了店外。
薑穆穆意識地想去挽留,可伸出的手還是慢了一步,指尖隻碰到了江野的衣擺。
來不及抓住,就從她的指縫溜走。
就像盛夏夜呼嘯而過的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