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吧,我累了。”清早,沈書顏穿戴整齊,周身散發著清冷氣息。

她挺直腰背走到陸遠洲麵前,麵無表情目光沉沉。她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陸遠洲翻閱報紙的手一頓,視線微抬,淡淡道,“你確定?”

三個字,略帶嘲諷。隨後,他便又把目光放回了手中的報紙。顯然,他對沈書顏的話,毫不在意,也並不相信。

沈書顏沒有急著解釋,而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遞到他的麵前,“這段婚姻,從開始本就是個錯誤。”說完她便轉身上了樓。

聽到這話,陸遠洲放下手裏的報紙,瞥了眼那份協議書,又抬頭凝視看著沈書顏的背影,神情凝重。

錯誤?這就是她對他們婚姻的評價?陸遠洲的心因為沈書顏這句話,沉了又沉。

他麵若冰霜,定定看著沈書顏。陸遠洲很想辯駁些什麼,他輕啟薄唇,最終卻無話可說。因為他們的婚姻,從表麵來看,確實像個錯誤。

沒過一會兒,樓上傳來了行李箱拖地的聲音,陸遠洲起身不緊不慢跟著上樓,正好迎麵擋在沈書顏麵前,他麵無表情,淡然問道,“想清楚了嗎?你確定要離婚?”

“當年結婚是迫不得已,糾纏三年是我心有不甘,至於現在我想我沒必要為了別人的錯懲罰自己留在錯誤的婚姻裏。”沈書顏冷漠看著陸遠洲,“我看陸可昕這輩子都不會清醒了。你說,這算不算報應呢?”說完,她冷笑了聲,推開陸遠洲就準備走。

聽到這話,陸遠洲臉色立刻變了,他伸手攥住她,壓著怒火道,“可昕也是你的朋友。”

“我不跟害死我哥的人做朋友。”憤怒和悲傷同時湧上心頭,沈書顏沒能控製住揚聲反駁道。隨後她目光逐漸變得冰冷,盯著陸遠洲,緩了緩情緒道,“我想明白了,陸可昕現在的情況,才是對你們陸家最好的懲罰。簽了字,今天就去民政局。”

沈書顏清楚說什麼話能激怒陸遠洲,因為三年前的意外,導致沈和風失蹤,陸可昕重傷。

三年以來,陸可昕說不了話也想不起任何事,每天在病房裏除了發呆就是沉睡。醫生說,這是受了嚴重刺激造成的身體障礙和記憶缺失。而就在前幾天,醫生下了最後的診斷書,她的情況不容樂觀,這輩子痊愈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果不其然,聽完沈書顏的話後,陸遠洲的臉色比起剛剛更加難看,他怒視著她,嚴肅警告道,“我說過,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你沒權利給可昕扣上這頂帽子!”

“那她為什麼逃婚?當年不是她追著我哥的嗎?為什麼結婚當天要逃?”沈書顏冷哼反問,“她能解釋嗎?你能解釋嗎?如果不是她逃婚,後麵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這些話,這三年,沈書顏不知道反反複複說了多少遍,隻要兩人談及這件事,她就會質問陸遠洲這些問題。

陸遠洲不想爭論,因為爭論沒有結果。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不會無緣無故離開婚禮現場,她那麼期待自己的婚禮,嫁給自己最喜歡的人,怎麼可能會在婚禮開始前突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