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從來不是一時興起。”
——許言清
夏天的昱城總是天亮的很早,尤其是在八九月份,剛剛升起的太陽帶著一層薄霧,給整個甜馨大院都灑上了一片朦朧的黃色。
居民樓裏,碎花窗簾被人拉開,一陣小風趁機順著窗戶縫溜了進來。
“唐酥,起床。”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清冷聲音從旁邊傳來。
床上穿著草莓熊睡衣睡的正香的小姑娘哼唧了一聲,翻了個身,吧唧吧唧嘴巴,置若罔聞。
“七點四十到校,除去等公交坐車的時間,你還有半個小時來換衣服洗漱吃飯。”
“媽你別吵吵,我再睡一分鍾。”
“我不是你媽。”
唐酥迷糊的嗯了聲,“知道了,爸。”
“……”
空氣短暫的安靜了幾秒鍾,緊接著唐酥像是小雞崽子一樣被人提溜著衣服領子,直接從床上給薅了起來。
一瞬間,世界顛倒一般的感覺,天旋地轉。
“醒醒,好好看看我是誰?”
被強行開機的唐酥揉了揉帶著濃重困意的眼睛,抬眸,看見了正穿著一身藍白色校服,雙手抱懷地站在自己床邊的人,滯了兩秒鍾,“許言清?”
“嗯。”
“我靠,一定是起床的方式不對。”
“……”
話畢,床上的人倒頭又要睡過去,隻是還沒挨著床,又被人以同樣的方式給拽了起來。
許言清抬腕看了眼手表,淡然道,“還剩下二十五分鍾,如果十分鍾之後你還沒收拾完,那你就自己一個人走吧。”
唐酥一臉懵逼地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純黑色的眼睛透著清澈的愚蠢,她難以置信地從床上站了起來,走近,然後一把掐在了麵前的帥臉上。
“媽的,活的。”
許言清的膚色比一般人還要再白一些,所以紅印子幾乎是瞬時就顯了出來,本就不怎麼好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唐酥,你好樣的。”
留下一句話,他把唐酥的手從自己臉上扯了下來,然後背著書包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腳步聲和關門聲接連響起,留下唐酥一個人傻站在床上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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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城二中高三的上課時間是早上八點二十,因為有四十分鍾的早自習時間,所以是七點四十分到校。
唐酥大概算是早上七點鍾起床,賴床五分鍾,震驚十分鍾,連滾帶爬洗漱換衣五分鍾,最後等車加堵車,半個小時。
開學還不到一周,就喜提劈頭蓋臉的一頓批評,外加三天的擦黑板公益勞動服務。
第一節上的是數學課,唐酥從班主任的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已經上課了,厚著臉皮打了一聲報告,然後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帶著一腔怒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她把書包塞進桌兜,晃得桌子吱呀響。
旁邊的何瑜輕輕咳了一聲,小聲道,“酥酥,你不是和許言清一起的嘛,怎麼今天遲到了這麼長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