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快出來,別以為你爸死了欠的錢就不用還了!”
“你躲起來也沒有用!”
門外那夥人還在拚命地敲門,溫知禾蜷縮在門口,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就這樣僵持了一陣,討債的人才罵罵咧咧地離去,臨走時放話:“隻要你還在雲州,我們就找得到你,你一個小姑娘能躲到哪裏去,還是趁早還錢了事吧!”
聽著外麵腳步聲漸弱,溫知禾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抬頭看向牆上溫立強的遺照,想到過去二十年來極為淡薄的親情,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溫立強是溫知禾的父親,前不久因為醉酒出了車禍。她剛操辦完他的後事,那夥要債的便找上了門。
溫知禾知道他常年嗜賭,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欠下那麼多錢,家裏僅存的一點積蓄也在辦理後事時花的精光。
想到以後的日子,她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她今年剛大學畢業,本想離開雲州離開溫立強開始嶄新的生活,誰料想溫立強突然去世還留下一大筆賭債。
呆坐了許久,溫知禾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筆記本,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電話卻不知道能打給誰。
溫家的親戚本就不願和嗜賭成性的溫立強扯上關係,現在溫立強去世了,都巴不得和溫知禾也一刀兩斷,更別提借錢還債了。
怕那夥人再找上門,溫知禾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鎖好門,打算去曾經兼職的奶茶店暫時避兩天。
因為溫知禾生得漂亮,給店裏增添了不少生意,老板也對她格外熱心。她大學四年的課餘時間幾乎都是在這裏度過的。
提前跟老板打了招呼,溫知禾到店後放下東西,便想出去散散心。
已是傍晚時分,溫知禾漫無目的地走在林蔭道上,心裏格外亂,就這麼走著走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路過一家便利店時,她停了下來,想著隨便吃點東西,自己的生活總歸還是要繼續的。
買好麵包出來後,溫知禾抬頭望了望陰沉的天,好像是要下雨了。
她拆開包裝,準備吃完再回店裏去,免得老板再為她擔心。
溫知禾坐在路邊台階上,剛拆開麵包,便聞到一股發黴的氣味,仔細一看,麵包上已生了黴點。
她愣了愣,心裏堆積已久的酸楚瞬間湧了上來,似乎所有順意的事都與她無關。
她望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車輛,他們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方向,可自己呢。
想到溫立強和母親顧宛,還有那一筆賭債,淚水忍不住滿了眼眶。
此時,路邊的黑色轎車裏有一道炙熱的目光正注視著眼圈發紅的溫知禾。
傅時景靠在座椅上,思緒飄回了五年前,路燈下溫知禾的身影似乎與那個陽光中耀眼的身影重疊起來。
見溫知禾起身準備離開,傅時景下了車,想上前去說些什麼,卻又恍然意識到她根本不認識自己,便收回了步子,慢慢跟在她身後。
看著溫知禾走進一家奶茶店,上了二樓的員工休息室,傅時景蹙了蹙眉。
他站在奶茶店外麵,看著樓上亮起的燈光,沉思了許久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