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宜然說著,扶張老師出去,留給沈柔楚一個冰冷的背影。

沈柔楚愣在那裏,她沒有想到,文質彬彬,斯文有禮的張宜然竟然會突然變成這樣。

她從張宜然的身上,隱隱看到了幾分傅流年的影子。

她感到害怕,纖瘦的十指死死攥著被窩,強忍住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她要遠離張宜然,遠離不幸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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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怕引起傅流年的懷疑,所以沈柔楚隻住了兩三天院就出院了。

花漫漫很是心疼沈柔楚,若是沈柔楚真的出院,孩子肯定會保不住的。

在她的再三勸說下,沈柔楚住了七天院,胎象終於平穩下來。

她回了傅家,以為傅流年會冰冷地質問她這幾天的行蹤。

可,傅流年竟把她的東西全部扔了出去。

她的東西在傅家別墅的垃圾場,早就沾染了垃圾的氣味。

她的畫作也被傅流年扔了。

她衝去垃圾場,畫作跟垃圾融為一堆。

她像個瘋子一樣衝進垃圾堆裏,瘋狂地扒拉著,想將畫作扒拉出來。

“一文不值的畫作而已,沈柔楚,你何必像個瘋子一樣在這裏扒垃圾呢?”身後傳來傅家二少傅和青的聲音。

沈柔楚回頭,怔愣地看著傅和青。

她跟傅和青向來沒有交集,傅和青怎麼突然跟她搭話了呢?

垃圾覆蓋了她滿臉,她狼狽地整理了下頭發,客氣疏離道:“二少,對你來說,我的畫作一文不值,但是對我來說,這是我的生命。”

她雖在醫院住了幾天,但是身體依舊羸弱,瘦弱不堪,風一吹就會倒一樣。

傅和青瞥了一眼她蒼白如死人的臉,微擰眉心,讓幾個仆人過來幫沈柔楚找畫作。

仆人很快就將畫作從垃圾堆裏抽了出來,“謝謝了。”沈柔楚道謝後,緊緊地將畫作抱進懷裏。

“遠離傅流年吧。”傅和青好心提醒道。

沈柔楚點頭:“多謝二少提醒,我會看著辦的。”

她將畫作放好,往樓上走去。

碰巧傅流年下來,男人的麵色冰冷。

沈柔楚心窒地看著他:“傅流年,我想跟你說件事。”

傅流年沒有搭理她。

她悲涼道:“孩子我沒有打掉,但是,這不重要了。”

她坐電梯,上了頂樓。

傅流年快速追上去,他到頂樓的時候,沈柔楚已經爬上了頂樓陽台,越過了欄杆。

她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

傅流年的心抽疼:“沈柔楚,你要幹什麼?”

“傅流年,你欠我的,生生世世還不清。”

“我恨你,上輩子恨你,這輩子也恨你,我做鬼都恨你!”

沈柔楚跳了下去。

傅流年的心像被一隻冰冷的大手,挖出一個血腥空洞的大洞。

他“啊”地痛苦大喊,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隨沈柔楚一起砸落在地。

追來的花漫漫和傅老爺子等人跪地痛哭,當即暈了過去。

仆人小心翼翼從冒出頭,往下看。

隻見地上躺著兩攤血。

兩具屍體。

不,準確來說,是三個死去的人。

“傅流年,我恨你,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可,傅流年隨沈柔楚跳下去的瞬間。

他滿腦子都是她的模樣。

他是愛她的,但是他從來沒有跟她說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