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沈安荷用僅剩的力量推著他,一邊費力的低吼:“快走啊!”
沈君昊喘息著,他知道他應該聽她的話,他要安全的逃出去,這條命是她換來的。
“安荷。。。。。。。。。。。。。。。”最終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是轉過身,飛快的往大門跑去。
玲子想要追上去,卻被川島抬手示意停步。
他要是想追,子彈永遠比人快!
沈安荷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地毯。
她抬頭看了一眼一臉僵硬的川島,笑了笑:“謝謝!”
二樓的臥室裏,川島這次的隨行醫生正在搶救。
客廳裏還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剛剛的一幕好像電影一樣一遍遍的在川島的腦海裏重複播放,沈安荷舍身救了那個是她如草芥的男人。
愛情真是瘋狂的東西。
他不懂,真的不懂了,
每個人活著都是應該善待自己的,憑什麼要跑到別人的生命裏當插曲。
玲子站在一旁看著他,瞥見他鋥亮的皮鞋上沾染了一滴血,她拿了一張紙巾,彎下腰準備替他拭去。
可人還沒有蹲下去,就已經被川島一腳踢了出去。
他力道十足的一腳踢在她的胸口,五髒六腑都跟著震動了一下,一股腥甜湧上喉嚨,又被她強行鎮壓。
“給我一個理由!”他冷冷的說道,犀利的目光滿是失望。
他從沒想過,玲子居然會違抗他的意思。
她向來無比服從,從來都是恪守紀律,今天居然敢故意失職。
玲子跪倒在他麵前,垂著頭,一雙丹鳳眼平淡無光。
理由?說不出口,但幸好她可以完美的掩飾自己的所有情緒。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川島此刻很討厭沉默,他伸手又是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回蕩在大廳裏,玲子的頭甩向一邊,但是很快又轉了過來,好像沒事一樣,但是白皙的臉上已經多出了五道指印,嘴角也流出了血。
“沒有理由!”她淡淡的吐出幾個字,臉上波瀾不驚。
就是打死她,她也說不出多餘的字來。
何況,在他眼裏,從來沒把她當做女人,打罵從來都是隨手隨口,力道也從不知道控製。
她隻有承受的份!
川島被她的態度激徹底怒,手裏的搶猛的頂在了她的額頭上。
“信不信我一槍斃了你!”他怒吼了一聲,今天的他格外的失控,仿佛一頭暴怒的獅子。
已經沒有了鎮定和底線!
額頭抵著槍口,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這些年這樣的感覺並不少經曆,如果以前還會害怕,那麼現在反倒是釋然。
死在他手上,正好是一個完美的終結。
玲子抬頭看了他一眼。
第一次,不是以一貫沒有溫度的眼神看他。
而是以一種複雜的眼神,裏麵有太多的情緒,感恩,不舍,無奈,心碎。。。。。。。。。。。。。。。。。
川島有些愣住,或許是他一直把她當做沒有生命的東西,
一時間麵對這樣的眼神他竟然會有一種震撼。
這個當初他從路邊撿回來的小姑娘,這條鮮活的生命已經在他身邊賣命了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喜怒哀樂,所以他經常忽略她,甚至忘記她的性別。
他丟下手裏的槍,站起了身。
“玲子,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他的語氣恢複了低沉,最終沒有下得了手。
時間沉澱了感情,哪怕隻是對一個木頭!
聽著他上樓的聲音,玲子終於疲累的萎下挺直的身子。
她低垂著頭,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但那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她的胸口,裂痕越來越大了。
一滴淚滴了下來,在沒人的時候,在極度悲傷的時候,眼淚是騙不了人的!
…………
沈君昊氣喘籲籲的跑出去,開車回了老宅,一路上他左思右想,都不敢輕舉妄動。
報警的話,沈安荷還在他們手裏,而且他也沒有證據。
回到家,他一頭紮進臥室裏,頭痛欲裂。
沈安荷中槍的情節定格在腦海,還有她忍著痛叫他走。
他知道他欠了她一筆換不清的債,她現在生死未卜,若真是有什麼不測,隻怕他要內疚一輩子。
今天他對她那麼絕情,他不懂她為什麼還要那麼舍身救他,難道是想以這種方式讓他銘記一輩子嗎!
可是這麼做真的太傻了,生命何其可貴,失去了就再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