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又是一年畢業季。
同年,九月初,帝都。
岑汀芷那屆華清附屬中學的畢業生們,由班長組織帶頭,在微信群裏大大方方地聊開了。
聊到最後,他們決定要再辦一場同學聚會。
班長問她最近在忙什麼,要不要來。
岑汀芷直接回:【我當然要來。】
她敲下這幾個字,剛點了發送鍵,臥室門就被敲響了。
今年七月份的時候,他們已經搬到了別墅區。
她和慎亦目前還是一人一個房間,並未睡在一起。
岑汀芷覺得他們二人目前這種狀態就很好。
縱使再親密的關係,也需要給彼此留些餘地。
這是她總結出的處世之道。
但,大概……也很快了。
岑汀芷放下手機,朝臥室門口走過去。
她輕輕出聲,“寶貝?”
“阿芷,是我。”慎亦的嗓音低沉幹淨,聽不出什麼波瀾起伏。
岑汀芷深吸一口氣, 而後站定,旋開臥室門把手。
門打開後,她側身往後退了兩步,皺眉道:“你怎麼這個點兒還沒睡?”
“姐姐還說我,你不也沒睡?”慎亦垂眸看她。
“我……剛才看群消息來著。”岑汀芷實話實說。
“你進來吧。”她道。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岑汀芷的高中班級群裏聊得不亦樂乎。
她手機沒調靜音,在床頭櫃上,“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
沉默半秒,慎亦低低開口,“姐姐,你來消息了,不看看麼?”
岑汀芷壓低聲音,仰頭望向他,問:“你最近忙不忙?”
然而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他就沒有不忙的時候。
問了也白問。
“怎麼了?”
“我那些高中同學,”岑汀芷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微信群消息,直接遞到他麵前,“喏,說是要辦一場同學聚會。”
慎亦湊近去看,看到最新那條艾特她的消息後,眼角眉梢皆浮上笑意。
就連聲音裏也蓄上了點兒不知名的淺笑,深沉而溫淨:“姐姐,你們文藝委員問你要不要帶家屬過去。”
岑汀芷“啊”了一聲,直接把手機扔在床上,抱住他勁瘦有力的腰腹,道:
“那就要問問家屬本人,願不願意陪我一起去咯?”
慎亦勾住她腰身,低頭對上她的視線,喉結上下輕滾了幾下,低聲問:“那你先說,有沒有想你的亦亦?”
“當然有。”
岑汀芷那雙亮晶晶的小鹿眼裏飽含虔誠真摯,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拇指,輕聲道:“寶寶,你記得那句詩麼?”
“哪句?”
她眨了下眼睛,道:“我想對你做,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
他唇角輕抿了下,“聶魯達的詩,我知道。其實相較於這句,我更喜歡前一段。”
岑汀芷攥緊他的手,長臂抬起,輕輕摸了下他淩厲的下頜,“前一段?”
“我甚至相信你就是整個宇宙。我會從山中為你帶來幸福的花冠、藍色的吊鍾花,黑色的榛子,以及許多籃樸素的吻。”
慎亦的微涼長指輕撫了下她的耳廓。
而後,手往下滑,直接鉗住她的下巴,將其微微抬起,俯身吻了上去。
一點點的研磨輾轉,直至攻城略地。
岑汀芷單手抱住他,不安分的那隻手悄悄掀開他的睡袍,即將觸碰到他腹肌的前一秒,卻被他捉住。
“小阿芷,你想幹什麼?”
“這不是……很明顯麼?”
他微微俯身,直接將她壓在床上,輕輕舔舐了下她的耳根,啞聲問,“叫聲哥哥聽聽。”
岑汀芷手握成拳,抵住他的胸口,又忍不住扯唇笑起來,強調:“我大你五歲。”
“所以呢?”
“你讓我叫你哥哥?”
這不符合常理。
可慎亦才不管什麼常理,“那我就不給了。”
岑汀芷自然知曉他說的“給”是什麼意思。
隻是。
他這話一出,她便是叫“哥哥”也不對,不叫也不對了。
叫出來,搞得她好像多想“要”似的。
若是不喊那聲“哥哥”,就這麼被他勾得不上不下,倒也真不舒服。
“小阿芷,你就寵我一回吧。”
“寵你?”
他薄唇附在她耳邊低聲哄,“嗯,阿芷,你今晚就叫我聲哥哥吧,我好想聽。”
“那……”
岑汀芷被他這副口吻弄得有些心軟,最重要的是——
他唇附在她耳畔說話的時候,那種一深一淺的呼吸聲都像是被百般放大,熾熱而滾燙。
她放低聲音,“就叫一聲兒,成麼?”
他像是被取悅到,又低下頭,輕輕吻了下她的耳廓,以作回答。
“哥—哥——”
話到半截,她險些說不出口。
慎亦低啞著嗓應了一聲。
下一秒,他的吻便來得愈發凶狠猛烈。
像春夜突如其來的急雨,將別墅前院兒裏的西府海棠敲打得花枝亂顫,各樣花朵花苞兒肆意飄零。
翻身的時候,岑汀芷竟感覺到……
耳後傳來的濕熱感太過明顯,岑汀芷渾身驀地輕顫了下。
隻是被他吻了下耳朵,她竟然生出渾身酸軟的感覺來。
……
淩晨兩點半。
終得雲收雨霽。
慎亦將她攬在懷裏,沉聲問:“小阿芷,你真打算帶我去參加你的同學會?”
岑汀芷:“你不願意?”
“沒關係,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自己去。”她抿了下唇,明顯不是很開心。
“我可沒有不願意。”
岑汀芷抬眼,麵露疑惑,“那是怎麼?”
他低低淡淡道,“我未婚妻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陪著你,為你鞍前馬後是我應該做的。”
她知道他會哄人,可除了她,他也從未哄過其他人。
他那個表弟景時則就常常說,他脾氣差,凶得很。
可在她麵前,他……
岑汀芷勾起嘴角,忍不住笑,“除了陪我就不想做別的了?”
“要做的。”
岑汀芷仰頭看著他,問:“要做什麼?”
“宣誓主權。”慎亦鄭重道。
3、
同年,農曆十一月末,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