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的崇津市沒褪去半點暑氣,驕陽似火,樹葉在烈陽的烤灼下,蔫得了無生機。
明晃晃的太陽刺得人睜不開眼,宋斯然微眯著雙眸,目光在那位撐傘少女身上久久停駐。
撐傘少女身材高挑,穿著清涼,從上到下一身黑——
黑色吊帶、短褲,腳踩馬丁靴,暴露在外的大片肌膚格外瑩白,身姿窈窕,細腰盈盈一握,兩條玉腿長而直。
突然,少女停下腳步,偏頭望向身後五六米的位置,等著宋斯然跟過來。
安慈歪著腦袋,目光與他短暫交彙,紅唇輕啟,直入正題:
“旁邊的雲柱公園新建了一個摩天輪,煙煙跟她男朋友已經去那裏排隊買票了,我們與其在這裏曬著,不如去坐半小時摩天輪乘乘涼。”
一分鍾前,她收到了來自徐芷煙的短信——
【老婆快來,等會幫我拍照的時候記得開美顏喔TvT】
宋斯然站在原地,神色淡漠垂眸不語,明顯興致不高。
“摩天輪?”他懶洋洋掀眸,牽著唇角,語調閑散,“那不是情侶才坐的玩意麼?”
“父子也行,促進親情。”
安慈懶得囉嗦,扯著他的衣角把他往摩天輪的方向拽。
“我查過了,那摩天輪是按艙位收費的,煙煙和她對象一個艙,而你——”
說一半,她頓了頓,側眸看向宋斯然,唇角勾起:
“陪我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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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是晚上,雲柱公園網紅摩天輪底下還是排滿了人,大部分都是你儂我儂的情侶。
見徐芷煙和許弋南順利登上了艙,安慈趕忙拽著宋斯然踏上後一個艙。
艙門緩緩合上的那一刻,安慈癱坐在艙內左側的軟皮坐墊上,重重的鬆了口氣,仿佛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
在她闔眼小憩的這半分鍾,宋斯然的視線越過她精致的臉龐,順著她優越的脖頸曲線往下,是兩根細肩帶撐起的黑色外穿吊帶,大片玉肌露在外。幾縷秀發散落在胸前,黑與白的碰撞,精致的鎖骨被發絲遮得若隱若現。
媚得如同烈焰中燃燒的玫瑰,熊熊灼燒著他的神經。
宋斯然煩躁地別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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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慈睜開眼,驚愕地看著宋斯然像個石樁一樣站在她麵前,碎發下那雙漆黑的眼睛晦暗不明地打量著她。
她被這古怪的目光盯得一陣心虛。
不對勁,從今天出來,宋斯然就明顯跟以往不一樣。
一整天都擺著張臭臉,話又出奇的少,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幾百萬。
“不是…你怎麼不坐著啊?”她倏地坐直身子,指著對麵空著的位置,“那邊不是有座位嗎,你坐著呀,反正坐著也是A我五十。”
餘光瞥見宋斯然冷峻的側臉,安慈心裏咯噔一跳。
壞了,這祖宗怕不是生氣了。
從初中認識宋斯然至今,安慈清楚宋斯然的性格,人傻錢多的宋公子,跟誰都玩得開。初中到大學,印象中宋斯然擺臭臉的時刻,似乎屈指可數。
在五十塊和革命友情之間,安慈思考了幾秒,義憤填膺地選擇了後者。
五十塊常有,純潔的革命友情不常有。孰輕孰重,她還是拎得清的。
“算了,這一百塊我自己付,不用你和我A了。”
沒說兩句,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
聲音猛的拔高了幾度:“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臭臉了!上次劇本殺和海底撈的錢我還沒轉給你,怪不得你今天一直臭著臉不想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