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漸/文
2023/2/22
“野野哥哥——”
“救命！”
“許翹要屠殺親弟弟！”
金秋送爽，在這晨光熹微的早晨，相思林裏隱隱傳出一聲更比一聲高的哀嚎。
個子不高的許亓死死夠不著林野家那扇大鐵門的把手，眼看著許翹扛著五十米大刀就要到達戰場，他小肉臉扭成一團，拚命擠出兩滴眼淚水，跳腳地繼續拍門。
許翹手裏攥著從自家門口抄的雞毛撣子氣勢洶洶趕來，聽到那小屁孩嘴裏嚎的那幾句，上手就扼住他叭叭叭的嘴巴：“喊，繼續喊，今天就算把你親爹喊來你也得挨這頓打！”
眼看著雞毛撣子就要落在許亓那圓滾滾的屁股上，麵前的大鐵門“嘎吱”幾聲從裏麵打開，光影被遮住，隻瞅見一麵無表情的人形立牌抽了抽嘴角，原本插兜的手抽出，單手將小屁孩拎起放在自個兒後麵。
“欺負我孫子，問過我沒呢？”林野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俯視一眼眼眶紅紅的小屁孩，隨手將鐵門關上。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要護著這小兔崽子。
“你爹欺負你孫子要問誰？”許翹雞毛撣子已然揚起在半空。
林野提了口氣，揪著許亓衣領的手的力道不免一緊。
“野野哥……”許亓被勒著，又沒能理解許翹這句話的意思，茫然地探出個身來看著林野。
“你再野一句試試？”許翹手裏的雞毛撣子一指，許亓立刻噤聲。
林野挑眉笑了聲：“家暴犯法。”
緊接著這頓雞毛撣子就落在了林野的身上。
“誒——欸——許翹！有話好說！”
好說是好說，就是這頓打沒能幸免。
五分鍾後，鐵門前的台階上整齊地坐了兩個小手放膝蓋小腳並並攏的臭弟弟。
一個委屈巴拉，一個一臉不屑又不敢反抗。
“哭什麼。”林野那純黑色書包與許亓那超級飛俠的卡通包也整齊擺放在一旁，撩起眼皮看了眼馬上要哭出聲的許亓，沒好氣地安慰道，“你姐這雞毛撣子可大多落我身上了。”
許亓扁著嘴，小奶音伴著一陣委屈：“我也被打了好不好。”
站在兩人麵前的許翹一條腿踩上在台階，微微彎腰前傾，依舊板著個臉，盯他倆盯得緊。
今天是九月一日，開學第一天。
許翹和林野升高三的第一天。
也是許亓升幼兒園大班的第一天。
原本這個點應該滿懷期待地在去學校的路上，然而就因為許亓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誤把許翹的校卡當垃圾丟進垃圾桶，這才使得世界大戰爆發。
知道了事情原委的林野哼出一聲：“我當是什麼大事，不就掉垃圾桶，撿起來洗洗還能用。”
“行啊，校卡這會兒估計已經到了西郊垃圾處理廠，勞煩您好心幫我撿一撿。”許翹氣得腮幫子鼓鼓，上手揪了把林野的衣領，距離拉近，目光落在林野身上，逼迫感十足。
林野機械地動了動脖子：“許亓！”
許亓被他突然朗聲一喊嚇得彈起。
“你瞅瞅你幹的都是什麼事兒！”林野這一聲喊得許亓一個激靈，“怎麼能扔姐姐的校卡呢，知不知道一中門衛隻認校卡不認人，這沒了校卡，你讓你親愛的姐姐今天怎麼上學！”
許翹：“……”
許亓嘴一癟，被他這麼一吼，幹脆直接哭出聲來，豆大的眼淚水劈裏啪啦直直往下掉。
林野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