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昏迷的那一刻，”許星漾扭過臉，望進他漆黑如墨的眸子裏，“在想什麼？”
厲聿凜盯著她，和她四目相對，遲遲沒說話。
直到許星漾受不了他直白露骨的眼神，別開臉不再看他，才聽到他緩慢地低聲回答她：“也沒來得及想什麼，就是挺後悔。”
許星漾一時之間沒能明白他讓他後悔的會是什麼，不禁疑問：“後悔什麼？”
厲聿凜偏頭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告訴她：“後悔當時沒有向你承認，我喜歡的人是你。”
“後悔沒有親口告訴你，我喜歡你。”
“後悔一直自以為為你好地拒絕著你的喜歡，總是讓你傷心，總是讓你為我哭。”
“後悔……沒聽大家對我的勸告，沒有好好的把握已經成為過去的‘現在’，錯失了那麼多能跟你一起度過的大好時光。”
許星漾愣愣地和他對視著，說不出一個字。
厲聿凜笑了下，繼續道：“人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不經曆那一遭，也許我現在不會出現在這裏，還在固執地跟我的心對抗，試圖將你從我心裏摘除。”
“許星漾，”厲聿凜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淡笑：“我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場夢，夢裏的我死了，我就像脫離了肉體的靈魂，旁觀著一切，你在我的告別儀式上哭得很難過，幾乎要暈厥，我想安慰你，但夢裏的你感知不到我的存在，你看不見我，也聽不到我說話。”
“後來我醒過來，我家人跟我說，我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許星漾沒有眨眼睛，但還是有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所以你在清醒了後，就給我打了那通電話？”她微微哽咽著問。
“是。”厲聿凜說：“不想再欺騙自己了，喜歡就是喜歡，我想告訴你，我心裏喜歡的那個人不是其他任何人，就是你。”
“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把我的喜歡告訴你。”
“你是對的，許星漾，你、楊堅、汪晴晴，你們都是對的。”厲聿凜說：“既然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那就抓緊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好地享受當下，這才是最重要的。”
許星漾不解地蹙眉問：“晴晴？”
“她找過你？”她有些激動地問。
厲聿凜搖搖頭，回她：“沒有。”
許星漾的神情頓時失落。
下一秒，她又聽到厲聿凜說：“但是……”
這個“但是”瞬間又讓許星漾提起了精神，她滿眼期待地盯著厲聿凜，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厲聿凜沒有隱瞞許星漾，實話實說：“我收到了她給我寫的信，在她去世後收到的。”
“那封信應該是她母親送到消防隊的，就在你畢業典禮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