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西初全程都很配合。
劉警官早被褚關陽“敲打”過，對她態度好得不得了。
需要提問的問題，在來的路上也全部斟酌打磨過，確定不會引起她情緒的抗拒，才會拿出來問。
所以雙方的溝通都很流暢。
由於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樓西初在現場注意到的東西並不多，能夠問的信息也就比較少，基本都是基礎的問題。
用不了多久，綁架相關的口供采集就完成了。
劉警官見時機到位，想繼續對她父母遺囑相關的問題。
但因為他之前沒正式見過樓西初，沒有親耳聽到她說要查，劉警官問相關問題之前，不由頻頻觀察褚關陽臉色，生怕自己突兀的問題引起小姑娘情緒崩潰，然後被這位關切她的閻王爺怪罪。
結果發現褚關陽也在觀察她臉色。
確定她反應比較平靜，才讓他繼續往下問。
樓西初畢竟經曆過一世，有些她一開始根本沒辦法接受的事情，現在都已逐漸接受了，當然很平靜。
關於她父母，這個早過去幾年的事故，她現在也深知極有可能有問題，但如果要查，這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查清楚的事，她隻恨她重生得太晚了，但是既然給她這個機會，她也絕不可能再浪費。
所以她態度比剛才錄口供時還要好。
能夠回答的，事無巨細，全部回答清楚。
包括劉警官沒有提到的，但凡她想到了，她也主動說，積極配合的態度表現得十分明顯。
褚關陽見她全程都能自主配合，就沒有多說半個字，隻坐在旁邊靜靜看著她。
這個小姑娘今天已經無數次讓他刮目相看，這個理應被嬌慣著的小家夥，一整天都特別堅強，真的和他印象中嬌滴滴、一有不順心就喜歡嘟小嘴、耍脾氣的小朋友完全不一樣了。
他看得有點入神。
以至於樓西初交待完一切，劉警官問她還有沒有要說的事情，她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到要補充的地方，扭頭想問腦子比她清醒多了的褚關陽，卻撞入他近乎溺人的眼神裏。
樓西初一愣，臉當場就有點紅，細聲細氣問他：“怎麼了？我臉上沾東西了嗎？”
褚關陽馬上回神。
看著她微紅的臉蛋，有點不舍，默默移開目光：“沒，說得很好，條理很清晰。”
樓西初看他移開目光，還有點不高興，幾不可察癟癟嘴。
但旁邊有外人，她沒好意思亂來，就問：“我還該交待些什麼嗎？我能想到的隻有這些了，還有沒有應該補充的？”
褚關陽雖然顧著看她，但她說的話也一個字沒漏聽。
聞言，他斬釘截鐵：“沒有，很詳細，如果實在想不到了，今天先休息？”
畢竟查案也不是一天之內就能查完的，劉警官隨時都能聯係，以後想到什麼再找他就行，一直強迫自己回憶太累了。
樓西初也覺得說到現在有點累，也的確想不到什麼關鍵的地方了。
於是她又看向劉警官：“那……今天……”
劉警官這會兒正沉浸於對這兩人關係的猜測中。
他是警察，還是堂堂大隊長，眼睛本來就夠毒。
兩人一來二往間的氛圍已經極不正常了，麵對對方時，那種不經意間的小動作與小表情，更是連掩飾都掩飾不住。
他現在滿腦子是：這兩人什麼時候勾搭上了？
不，不能說勾搭，就是……
什麼時候這麼拉絲了……
思考間，樓西初和他說的話，他就沒聽見。
褚關陽轉頭看到他直直盯著樓西初，雙眉一蹙，開口聲音有點沉，腿把樓西初椅子往後勾了勾。
“劉警官。”
劉警官一聽到他聲音，猛打了個激靈，連忙回神看過去：“嗯？”
一看到那雙隱含怒火的眼神，他更嚇了一大跳，一下就明白對方在意些什麼了。
“誒，誒！在的在的，剛剛在思考樓小姐說的話，不好意思，那二位今天是——”
他想問是不是確定就到此為止了，結果他話都沒說出來，褚關陽就：“嗯，今天先這樣，你請回吧。”
這種語氣，傻子都聽出他的不悅了。劉警官心說您反應也太大了……但還是識趣起身：“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樓小姐後續要再想到任何線索，或者有對案件存疑的地方，歡迎您隨時電話聯係我。”
說著，他把自己名片遞到樓西初麵前。
但下一秒，他心道這樣是不是也不太對……於是遞名片的手方向一轉，把名片交到褚關陽手上：“我的號碼，褚總與樓小姐望惠存。”
褚關陽垂眸看了一眼小卡片：這位警官的號碼，他有，早就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