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吃他的東西!”一聲刻薄的婦人聲音傳入青梧耳中,她愣愣地轉過身,看向她的母親,隻見她母親訕訕地一笑,“原來是油條啊。”
青梧沒說話,隻是淡淡地用鼻音“嗯”了一聲。
剛才她的母親以為她吃了他弟弟的早餐,頂著一副尖酸刻薄的臉質問她。後來看了個真切後,發現是自己錯怪了青梧,便又笑著走了。
青梧覺得頭有點疼,脹疼脹疼的那種,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她扔下筷子,油條掉到了地上。
她母親聞聲,吼道:“你又發什麼病,手拿不穩啊,把筷子掉在地上!”
青梧沒有理會母親,而是一聲不吭地跑出了家門。
她好像有點耳鳴,又好像沒有。總之她聽到了好多聲音,都是來自一個人的,刻薄尖酸,刺耳至極。
“小梧啊,你是姐姐,你要讓著弟弟。”
“小梧啊,你弟弟還小,他可以不懂事,可以鬧騰,但是你不能。”
“你是姐姐,你就要有一個姐姐的樣子,你要給弟弟做好榜樣,要幫襯弟弟。”
“你個死丫頭,你沒事碰他的東西幹嘛!”
“你想死啊!一天天的哭喪著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死了誰呢!”
“……”
“啊——!去他媽的姐姐。憑什麼我就要讓著他!憑什麼!”
青梧蹲在地上,拚命地撕扯自己的頭發,口中不斷喃喃著“憑什麼”三個字。
前麵的鳴笛聲不斷充斥著青梧的耳朵,她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爆炸了!
“讓讓!讓讓!”一道粗狂的男聲響起。
青梧猛地抬頭,卻發現那輛車不受控製地撞向了她。
那一刻,青梧覺得自己的身體輕極了,像一片羽毛,飛起,又落下。
她似乎感覺不到痛,一滴淚從眼角落下,狠狠地砸在地上,她……終於解脫了。
不是對死亡的恐懼,是對離開那樣的家庭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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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冥王府。
一個男人正死死地盯著透明的水晶球,拳頭不禁緊了緊。
“小遙遙,你殺氣這麼重做什麼,人家怕怕嘛。”他身側的男人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捏著嗓子講話。
牧遙迅速往旁邊一閃,“冥王大人,越矩了。”
“喲,小遙遙,我越什麼矩了?”冥王不厭勾著笑,眼神裏閃過一抹戲謔,隨即一個翻身,坐在了冥王座上。
“冥王大人金貴之軀,卑職不配。”
“小遙遙,你跟人家置什麼氣?當年把我摔出冥王府的人是誰?”,冥王把玩著自己耳邊的碎發,勾勾繞繞。
牧遙單手握拳,置於唇邊,清了清嗓音,“冥王大人,您……就沒有別的辦法將阿梧帶過來麼?”
“來都來了,還管什麼方法。再說了,你給我講講,哪個非自然死亡是無痛的?”
牧遙自是說不出,隻道:“謝了,卑職告退。”
冥王故作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小遙遙,你當真如此絕情?利用完就把我給扔了?需要我時,待之如珍寶。不需要我時,棄之如敝履。果然,人間的老者常說,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回應冥王的是牧遙出門的關門聲。
冥王:“……”
“切,不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