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屬於年級第一的位置他坐了快三年。如今易主，心裏多少也有不甘。
他拿起桌上的保溫杯，視線卻一直落在那張桌子上。
簫湘注意到俞晚音投來目光中的冰冷，她低下頭，輕輕撥弄劉海兒，眼底卻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狡黠。
“叮零零……”
“本次考試的科目是數學。請監考老師下發答題卡、試卷、草稿紙。請考生仔細填寫個人信息、考號、班級、姓名，並檢查試卷是否有錯印漏印的情況，在此期間，不允許答題。”廣播響起，冷冽的男聲混合沙沙的雜音。
俞晚音通覽全卷，發現大部分都是基礎題。那道導數壓軸題雖然費事，技巧用對就不難。
身體透著刺骨的寒冷，猶如跌入冰窖。俞晚音頓時感覺不對，仔細回想，大概是發燒了。
監考老師是俞晚音的數學老師兼班主任方老師。俞晚音可是他的得意門生，這次考試被分到第一考場的方老師也是帶著目的來的。
本意是好好觀察下學神的答題技巧和時間分配，回去好跟其他學生們講講。
方老師這樣想著，笑眯眯地站在講台前，對著俞晚音點點頭，示意他好好答題。
開考鈴聲響起，窗外的微風拂過方老師的臉，杯子裏的菊花茶溫度剛剛好，聞著有股沁人的芳香。
俞晚音舉了手。
“題出錯了嗎？”方老師疑惑，杯子裏的菊花茶就要送入口中。
這套卷正是方老師出的，他檢查了很多遍，難道還有紕漏？
“老師，我想吃雪糕。”方老師該慶幸，那口茶沒喝，不然此時怕是得吐出來。
雖說尖子生群體總是會做些匪夷所思的事，可對於執教十多年的方老師來說，這麼離譜的還真是第一次。何況是俞晚音這樣平日裏就乖巧的孩子。
方老師站在講台前警告坐在麵前的小子：“考試呢，吃什麼雪糕！”
頓了頓，隨即來到他身邊輕輕說道：“等考完了請你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老師，你之前說了，隻要我能霸榜十次就答應我一個要求。”俞晚音扶著額頭，翻舊賬般地提醒。
方老師一臉黑線。
隔了一棟教學樓的顧瀚寧坐在所在考場的最後一排。
流動監考一臉八卦地走進來直奔顧瀚寧旁邊的老師。
聲音很輕，可顧瀚寧聽得一清二楚。
“聽說了嗎？初中部初三那個常年的第一在考場吃雪糕。”
“就是那個保升我們高中部實驗班的天才？叫什麼……晚音？這麼狠的嗎？”
“還是監考老師——他班主任親自給他買的。”
“真行，年級第一有特殊優待啊，他也不怕滴到卷兒上。”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正巧落在顧瀚寧的試卷上，照得她有些刺眼。
她揉揉太陽穴，打起精神，在心裏罵俞晚音是個呆瓜。
高中部月考結束得比初中部早。瀚寧迅速收拾好，直奔晚音所在的考場。
初中部的考試結束不久，可教室裏除了晚音一個人都沒有。他虛弱地趴在桌子上，見瀚寧來了，勉強擠出微笑。
本來生氣的話都到嘴邊，可見到身體不適還是努力對她微笑的俞晚音，心還是一瞬間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