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曉雪醒來時,床邊守著的是麵容憔悴的佐臣狼。但見她終於睜眼,佐臣狼神色一動,周身寒霜盡散。
“你身子可有何不適?”
他嗓音沙啞,聽著像是幾日沒有喝過水的樣子。
魏曉雪一愣,下意識抬起手,輕揉著眉心道:“我怎麼……”
聽到屋內的動靜,鳶元洲立刻命池欒端來了湯藥。
池欒原是枯骨生肉的神醫,也是老城主的近衛隊長。老城主放權後,便將此人給了鳶魅。
鳶魅深知他性子穩戰力強,便又將其給了鳶元洲,隻望他能多看顧愛惹事的弟弟,並護其周全。
佐臣狼見兩人過來,當即起身接下池欒手中的藥碗,在鳶元洲的目光注視下走回床邊,輕輕扶起仍滿眼呆滯的魏曉雪,“雪雪,先喝藥。”
“雪雪?”鳶元洲低聲道,清亮的眸光在兩人間徘徊。
原來如此!
這異化子,竟對他主子情根深種了啊。不過看樣子,這莫安榮似乎並不排斥。難道說---
“三城主!”
一聲壓著嗓音的低喝,喚回了鳶元洲的意識。他輕咳兩聲後,給池欒遞了個眼色。
對方立刻會意,旋即走向床邊蹲下身,輕道了句“失禮了”便摸向魏曉雪的手腕。
片刻後,池欒眉頭一鬆,走回鳶元洲身邊,“莫姑娘已無大礙,不過如此症狀我倒是頭一次見。她三天三夜食水未進,醒後卻並無氣虛之象,當真是世間少有。”
魏曉雪知道這身體與眾不同,所以並不意外。但聽到“三天三夜”,就突然不淡定了。
“三天……你說,我睡了……三天三夜?”她的聲音沙啞至極。
三人聽罷齊齊點頭。
“那晚你突然昏了過去,我們便來了藥鬼穀,想著讓你安生休養,便沒叫醒你。不成想你這一覺,竟睡了這麼久。”鳶元洲接話道。
魏曉雪怔住了。
這一大幫人,這幾天都陪她耗在這了,根本沒人回去解救閆叔啊!
那晚鳶元洲說,就在前一日,釋摩城已被人族大軍圍得水泄不通,閆峰等人被鎖入地牢,生死不明。
魏曉雪著急回去救人,卻不想,這身體竟又開啟自動修複模式,害她白白浪費了這麼些時日。
“我要回去!”她咕噥著一把掀開被子,正欲下床,卻被佐臣狼按住雙肩壓了回去。
“你要攔我?”
看著眼前這雙決然的眸子,佐臣狼無奈一歎,“我知你心係他們安危,又豈會攔你。”
……
兩日後。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彌漫著熏人的血腥味。牆壁上掛著昏黃的燈,微弱的燭火隨風搖曳,不時地發出“嗶啵”的聲響,如同鬼魅的哀鳴。
“噠噠噠!”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道頎長的身影赫然闖入黯淡的光斑裏。
此時,始終蜷坐在牆角的人影,微微向後一挪,便又沒了動靜。
“莫伯!我說過,隻要你交出莫安榮一人抵罪,我便放了他們。為何你仍無動於衷?!難道你真想讓全城百姓,陪你女兒一起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