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願欣匆匆回了府中,日常休息就寢的華曦殿。

她問含音要來了紙筆墨硯,便獨自一人在房中,萬般決絕地寫下一封休書。

翌日,清晨。

探子入府來報:

“二公主,陸大人今晨抵京了,但他似乎在回京的路上遭到了不明的追殺,現在狼狽得很。”

淩願欣頓感意外,這一世的陸懷瑾,似乎還挺不走運?

不走運才好啊!

她指了指一個造型極為靚麗浮誇的巨大禮盒,示意仆從前去陸府報信:

“告訴他,今日的迎親推遲,本公主一會兒要帶上這份‘好禮’,親臨陸府,好好寬慰一番舟車勞頓的駙馬。”

含音瞅了一眼禮盒。

不知為什麼,總感覺那盒子看起來輕飄飄的,裏頭似乎沒啥東西。

轉眼間,淩願欣又興衝衝地去房中取出了一件質地瑩潤的玉腰佩。

那塊玉的色澤清透翠亮,一看便知品質屬於上上乘。

她用更為精致的小禮盒盛好玉腰佩,就攜含音出府了。

“公主,您這是要將它贈予哪位?”含音有些好奇。

皇後虞氏沒有失寵的時候,她的主子身為嫡公主,倍受陛下疼愛,府中的珠翠玉石數不勝數。

但後來,隨著虞皇後地位跌落,府裏的待遇自然也就一落千丈......

而這玉腰佩,在如今的公主府裏,已經算是為數不多的奇珍之物了,可主子竟願意將這麼珍貴的物件送出去。

也不知是誰有這份福氣?

淩願欣並不急著接她的話,隻是微微翹了下唇角,臉頰漾起些桃色。

登上了車轎,便對新的侍衛溫離吩咐:“前去首輔府邸。”

含音和溫離:??

三人之間的氣氛驟凝了片刻。

淩願欣這才回想起來,晏辭現在的風評似乎不大好,人人畏懼,敬而遠之。

她淡然啟唇,“本公主沒有胡言,就是首輔府邸,晏府。”

主子硬要堅持,溫離也不好說什麼,隻得駕馬照做。

結果含音卻被嚇了個半死,“公主……您是不是沒有休息好,有些不清醒?”

如今誰不知道,那些私下前往晏府的人,都吃了閉門羹,甚至不久後暴斃街頭,死相淒慘!

那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警告!

淩願欣隻是笑了笑。

無論傳言如何,她都不會輕易認定阿辭是那般狠戾暴虐的角色。

不然昨夜,她那樣突兀地撲進他的懷裏,怎又能夠平安無事地回來?

不出一刻鍾,車轎便行到了晏府外頭。

結果晏府的看守發現訪客是他們,壓根就沒給什麼壞臉色。

甚至連來意都不詢問,就顯露出恭敬的模樣,“小的這就進去稟告首輔大人。”

......

府中,溫潤卻不失狠戾的嗓音響起:

“辦事不力,錯失良機,自行去後院領罰。”

晏辭瞥向昨晚派出的手下,眸底浮現一抹寒涼陰鷙......

那陸懷瑾,怎就那麼命大沒死成呢?

聽聞公主殿下要親自前去陸府送禮安撫,他心中滋味更是五味雜陳。

難道她,又不打算休駙馬了?

晏辭希望公主殿下能永遠幸福喜樂。

但一想到她將投於他人懷中,就會湧起揪心般的痛,眼中盡是掩飾不住的偏執......

來人忽然打亂了他的思緒,“大人,二公主帶著她的仆從過來了。”

晏辭神色凝滯了一瞬,她不是要去陸府嗎?

怎會來他這裏......

他斂了下眼簾,方才那般病態的暗光就這麼褪了下去,宛若不曾存在一般。

原本清冷淩冽的眼眸,竟漾開些許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