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沈幸安,Helios法人代表,因聘請不具備電梯操作能力的勞工,致使電梯出現重大安全事故,造成兩人死亡,一人重傷,並且在二十日當晚對其受害者家屬大打出手,以上兩條屬於犯重大勞動安全事故罪及涉嫌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你可有異議。”
“沒有。”
三年後,十二月二十日晚上九點三六分,H市濱江女子監獄門口。
四輛黑色越野吉普整齊地停靠在路邊。林牧呈背倚著唯一一輛開著大燈的紅色保時捷,逆著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是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著冰冷。
半小時前開始飄細雪,可以看到車窗上已經附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林牧呈絲毫不在意睫毛上粘的雪花,隻是靜靜地望著監獄的鐵門。
老舊的閘門緩緩開始移動,鐵鏽刮過地麵的聲音在這片昏暗中尤為刺耳。林牧呈站直了挺拔的身體,目視前方,眼神中滿懷鄭重。
待鐵門完全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短發女人。一身黑,唯一從遠處能看到的是她在寒風中搖曳的亞麻色的發梢。短短幾步路,就能看得出她的桀驁不馴。
林牧呈在看到女人的一瞬間有些愣神,反應過來後一個箭步迎了上去,停在女人的一臂距離的地方,頷首喊一聲:“大小姐。”
半晌沒得到回應,他才抬起頭,見沈幸安正一臉笑意地盯著他,隻是對他伸出了右手。林牧呈會意,從風衣口袋裏掏出盒萬寶路,抽了一根出來遞與她。
幸安熟練地叼在嘴唇上,由著林牧呈給她點。熒弱的火光中,幸安琥珀綠的瞳孔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澤。
“那條狗和綠茶 婊現在在哪?”幸安凝視著遠處的幽暗的濱江河道,優雅地吐了口煙圈,轉頭問林牧呈。
現在的她比三年前瘦了一些。長發變短,不帶任何妝容。皮膚依舊白皙如初,鼻梁高翹,左眼瞼下方的淺紅色的淚痣襯得她暗夜中十分妖異,那份獨有伶俐的氣場絲毫沒有改變。
“在Helios。”林牧呈沉聲應道。
幸安笑了,笑得很狂放,而且越笑越大聲,她脫了身上的黑色夾克,衝著遠處狠狠地甩了出去。下一刻又完全收斂,滿臉的戲謔玩味,“阿呈,你說沈家的人被搶了東西,應該怎麼做?爺爺要是在下麵知道了,隻怕是骨灰蓋都要翻起來了。”
她裏頭穿得單薄,隻有件緊身的黑色織針衫。林牧呈脫下自己的風衣給幸安披上,始終沒有直視幸安的眼睛,“奪回來。大小姐做得到。”
幸安手裏的煙已經快燃到頭,丟到地上踩滅了後,原本譏諷帶笑的臉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鷙與狠絕,“光奪回來還不夠!我要讓他們用命償!”
冷風吹得差不多了,林牧呈替幸安開了後車門,自己坐進了駕駛座,透過後視鏡問道:“現在是直接去Helios嗎?”
幸安在後座閉目養神,隻是勾了勾嘴角,“去最近的一家‘覺視’,頭發該修修了。”
監獄遠離市中心,一路暢通無阻,不會兒就在一間大型發廊門口停下了。
林牧呈用對講機通知跟在保時捷後麵的吉普,原地待命,自己陪著幸安進了發廊。覺視是H市最高端美發連鎖,大廳剪發一次動輒千元,更別說是VIP包廂。
幸安輕車熟路地走進一間包廂,脫了風衣便躺進沙發,裏頭點心茶點一應俱全。她隨手拾了一顆進口糖果丟進嘴巴。
這頭糖的味道還沒嚐出來,那頭領班就忙不迭地過來了,堆著笑上前說話,“這位貴客,是理發嗎?”
幸安掀起眼皮,別了一眼麵前的小領班,嗯了一聲。
覺視的人都是人精。VIP包廂隻有幾個有金卡的主才能用,這位能堂而皇之地進來,一定不簡單,小領班就連問也不問一句。見幸安冷清,拍馬屁的工夫都省了,直接開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