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法蘭克福,早晚溫差大。
兩個小時前,南迦剛下飛機,入住公司安排的五星級酒店。
她穿著酒店的浴袍,修長的手指捏著紅酒杯,優雅地晃動著,深棕色的眸子望著窗外昏黃的夜景,思緒有些恍惚。
飛來法蘭克福之前,她結束了單身生涯。
她結婚了,和一個僅見過一麵的男人。
兩人在咖啡廳見麵從坐下到聊完,不超過五分鍾,雙方就達成共識,回家拿戶口本去民政局登記。
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全憑對方長得好看,就這麼湊到了一起。
南迦記得很清楚,男人問她主要看中他哪點,她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回答他,“我看你的臉。”
男人聞言,卻是勾唇,回了句,“巧了,我也是。”
之後,倆人還異口同聲的說了句,“反正好看的在家裏擺著也不錯。”
暗紅的酒在杯中晃蕩,南迦輕啜了口,眸子盯著杯中暗紅的酒液,腦海裏浮現出那個男人深邃的眼睛,還有那張唇,當時看得她有種想吻上去的衝動。
隻見過一麵,但卻印象深刻,在飛行時,休息有一小半的時間都在想那個男人,她覺得自己是瘋了。
南迦放肆大腦胡亂臆想,正上頭時,被她隨手扔在床上的手機突兀的響了。
她斂神,將紅酒杯往沙發前的茶幾上一放,整個人就撲到了柔軟的大床上,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修剪完美的野生眉毛微挑,她懶散的接通了電話,放了免提。
語調慵懶:“幹嘛?還好我還沒休息,要不然你就等著挨罵吧。”
德國與國內時差差了快7個小時。
他們的航班是國內早上七點多抵達法蘭克福的,那會兒法蘭克福晚上12點多,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法蘭克福這邊已經是兩點多,國際航線時差快7個小時,或以上,他們航司安排休息時間是48小時。
駐外休息時間充足,南迦睡前愛微醺一下,駐外時間不夠,她是決不會碰酒,因為在飛行前12個小時禁止飲酒,如果被航空器檢測到飛行人員在執勤前有酒精等影響,是不可以執勤飛行任務的,一般航司會無情的直接解雇航前違規者。
電話那頭的人聽了南迦的話後輕笑出聲,嗓音低沉磁性,“給你打了兩個電話沒接,猜到你在飛行,到公司了想起來,索性又打一個,嗯,運氣不錯,碰上你沒睡。”
“南喬,你有屁快放。”南迦麵對著手機側躺,無聊的扣著指甲,說話的語氣卻突然溫柔得不行。
電話那頭的南喬一聽她這語氣,頓了一秒才輕咳了聲,道,“有正事,就前兩天讓你去見的那人,你見了沒?”
南迦懶洋洋地翻個身,背靠手機,“見了。”
“怎麼樣?到留聯係方式地步沒?”
“留了。”
“那然後呢?”南喬語氣透露著股期待。
南迦又翻身過來,側臥,手支起腦袋,沒立即回答南喬的話,而是拿起手機,點開微信,指尖一直往下滑,最終停留在一個隻有背影的頭像上,點開,點進了對方的朋友圈,裏頭卻沒什麼內容,隻有半年前發的一條關於航司的帖子。
南喬沒聽到聲音,又出聲重複了一遍。
南迦退出自己“老公”的朋友圈,漫不經心的回答南喬,“我們領證了。”
南喬:“???”
大腦像是宕機了一瞬,然後南喬的聲音就炸裂在南迦的耳畔,“你剛才說什麼?!”
南迦把手機放遠了些,又換回剛才那溫柔的語氣,“我們領證了。”
“……”南喬沉默。
一秒,兩秒,三秒……
南迦掰著手指頭數著,南喬的聲音遲遲不響起,索性她一聲不響的把電話給掛了。
待南喬組織好語言要開口時,才發現通話已經被南迦掛斷,他愣了兩秒,又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