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牙齒緊咬著下嘴唇,唇色發白。
評標結束後,賈曉山律師去找評標委員會道歉,趙靜、鬆鶴、李琦在會場門口等。
李琦對趙靜結結巴巴地說:“我的錯,薛律師發的終稿我沒下載保存,就用之前的版本,我自己核對之後打印的。”
李琦說完一手拽著西裝一角,低著頭盯著皮鞋尖。
“別說了。”鬆鶴打斷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麵無表情,“等下也什麼都別說了。”
賈曉山律師走出來,站在三人麵前:“到車上說。”
車內狹小的空間更顯憋悶。
賈曉山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鬆鶴和李琦:“說吧。”
“我的錯,文件打印出來沒有仔細檢查。”鬆鶴不等李琦反應過來直接說道,“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下車自己坐地鐵回去,路上好好反省反省。”
鬆鶴乖乖下車,賈曉山按下車窗探出頭來:“不能開自己車回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跟我耍什麼花招兒。”
鬆鶴牽動嘴角作出笑的樣子:“我沒準備開車回去。”
“最好是。”賈曉山說完就關上車窗發動車子。
看著車離開的方向,鬆鶴四處看了看,停車場裏大多是正要駛離的車輛。
鬆鶴歎了口氣,找到自己的車,從車後備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放進包裏。拎著包就往停車場出口走去。
躲在停車場內車裏的魏廣對旁邊的孫勇:“薛律師這是不是背鍋了?”
“也不算。”孫勇平靜地說,“她肯定是覺得自己有責任,既對這件事兒有責任,也對保護那個小律師有責任。”
“嗯。”魏廣不說話了,等了一會兒估摸著薛律師走出了停車場才下車出去。
鬆鶴果然坐地鐵回到了所裏。
賈曉山律師已經和趙靜律師去顧問單位辦事兒了。
李琦看到拎著包回來的鬆鶴,愧疚地走到鬆鶴的座位邊站著,明顯哭過的嗓音:“薛律師對不起。”
“沒關係。記心裏,以後不犯這樣的錯誤就行了。”誰年輕的時候還沒犯過錯誤呢。
“嗯。”李琦重重地點頭。
鬆鶴感覺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就算這次一點問題不出,我們也不一定就中標,沒那麼容易,看開點兒。”
這話聽在李琦的耳朵裏,更多的是安慰。事實上,就算標書盡善盡美,還是會有不中標的情況的,在鬆鶴的話裏,說的更多的是無奈的事實。盡人事,安天命。
接下來的一天,鬆鶴就手把手教李琦怎麼看招標文件,怎麼寫標書,怎麼打印,怎麼裝訂,怎麼貼封條等等。
忙碌一天的鬆鶴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車還停在a市公共資源交易中心的停車場。
在律所樓下的停車場找不到車的時候,鬆鶴才想起車的位置。
鬆鶴站在停車場裏猶豫要不要打車或者坐地鐵過去開車,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
“我快要到家了,你還得多長時間回來?”秦玉說完,沒有聽到鬆鶴的回答又補充了一句,“蔣姨讓我問下你。”
“你是不是還在路上,能不能順路帶我一段兒?”
“你在哪兒?”秦玉思索,“我估計十幾分鍾到你律所附近的那個路口。”
“好,我去哪個路口等,我在東南角等?”鬆鶴猜測秦玉應該是從秦氏集團往家裏的方向。
“好。”秦玉微不可聞地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