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笙呆滯住,瀲灩的雙眸此時空茫茫的,好似沒有了焦點,整個人人仿佛隻剩一個軀殼。
穆宴州走上前在床邊沿坐下,輕輕將她摟進懷裏,眉頭愈來愈緊,眸色深似一池湖水,不達眼底,修長的手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偶爾輕拍一下她的後背。
良久,穆宴州低聲喊了句“笙笙”,緊接著,一滴晶瑩的淚水重重砸在自己後頸上,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心口處隱隱傳來一陣疼意,他知道這個時候和狀態的她都不能被人打擾,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先給她時間平複自己。
腦海裏掠過昨晚電話中她的情緒狀態,是他們兩個人結婚之後第一次直白的說想他,又記起之前和薛陸一起吃飯時他不經意間提起的江城,當時看著她的反應他便隱約覺得不對勁……果不其然。
淚水翻滾而出,抑製不住的不停往下掉,林雲笙環住男人精瘦的腰身,埋在他肩上,強壓著哭聲,腦仁處隱隱作疼,不堪的畫麵一幕幕再次襲來,呼吸愈發急促,感到窒息。
察覺到她的狀態,穆宴州立即撥通一串號碼,距離上一次他聯係還是在四年前。
結束電話後,穆宴州去看林雲笙,已經暈厥過去,發絲淩亂,眼角泛紅,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細膩的小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見此,眉宇間盡是擔憂之色,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平在床上,掖好被子,指腹輕輕擦拭掉她的眼淚,思緒複雜。
拿著手機先是撥了宋傘的電話讓他在劇組那邊給林雲笙請假,後撥通何秘書的電話。
“老何,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去查太太以前在江城所發生經曆過的全部事情。”
電話那端的何秘書愣了一下,這一句老何,瞬間將他拉回了好幾年前,恭敬的回“是。”
十分鍾後,酒店的門響了一聲,穆宴州才動了動身子,直到打開門看見傅林禮他緊繃的身子和懸著的心才鬆了下來。
“你催死我了,路上差點車禍。”傅林禮走進來,一邊問他,“現在什麼情況?”
“和以前的我有幾分相似。”穆宴州帶著他走進內臥。
傅林禮手上拎著醫藥箱,先為林雲笙檢查了一番身體,確認無大礙之後站在床旁邊思考。
窗簾早在剛剛被穆宴州拉開,潔白的陽光打在大床上,穆宴州望著還未醒過來的林雲笙,陷入沉思。
“我懷疑是和這個地方有關係。”
“江城?”傅林禮環著雙臂,聽見他的話後若有所思的問。
穆宴州微微頷首,“我讓老何去查了,具體怎麼樣我還不清楚,我進來的時候看見她砸手機,一句話也沒說情緒就變了,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換句話就是站在你麵前的隻是一副軀殼,沒有生氣。”
“那這就說明了江城這裏有她的心理陰影,有那麼一個人或者某件事讓她很恐懼,以至於他的聲音聽了都承受不住。”
房間一下子陷入短暫的沉默,靜謐無聲。
頃刻,穆宴州眸底掀起一絲漣漪,“林禮,幫我,拜托。”
傅林禮怔住,這是他二十七年以來第一次聽見穆宴州那麼低聲下氣的開口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