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忡之間,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不要胡思亂想。”
男人身上清冽的沉香味和沐浴露香味縈繞在鼻間,這一夜,林雲笙睡得十分酣甜,唇角始終掛著一抹弧度,似乎在做什麼美夢。
隔日,天灰蒙蒙的,飄著毛毛細雨。
林雲笙睜開眼醒來的時候身旁空落落的,枕套上的褶皺痕跡和溫熱的觸感彰顯男人剛離開不久。
伸手摸到手機,看了下時間,已過中午,翻完所有未讀消息和微博熱搜,才安下心起床洗漱。
但無奈總有些蠢貨偏要送她上熱搜。
外麵,穆宴州在電梯口處撞見薛陸,兩道身影分別隔著距離並排站定。
“還要裝不認識?”修長的雙手插在褲袋裏,冷淡的丹鳳眼盯著電梯往上升的層數,叫了聲,“薛六。”
“上次的玫瑰花是你送的吧。”穆宴州沒有一絲停頓,肯定的口吻吐出這句話。
默了半頃,薛陸鬆口,“是又如何?”
穆宴州神色淡淡,“我和她結婚了。”
電梯“叮咚”一聲,在八樓停下,兩側的門緩緩打開,薛陸瞥了他一眼,先一步踏進電梯。
他問,“進嗎?”
穆宴州抬腳走進電梯,高大的身軀自帶與生俱來的尊貴和冷傲,宛如北方的狼。
酒店的電梯裏是暖色調燈光,空間的大小正好,但在兩個男人的強大氣場下卻顯得狹隘不已。
薛陸忽然開口,“穆三,有本事就公平競爭。”
聞語,穆宴州輕輕勾唇,眸中盡是諷刺,“你是要知三當三?”
電梯“叮咚”地一聲再次響起,停在四樓,門打開,一個女生走了進來,站在兩個男人的中上方,突然打了個寒顫。
一瞬間陷入短暫的沉默,氣氛靜的詭異。
女生察覺後餘光看了看背後兩側的男人,電梯停在二樓,門剛打開,唰的一下跑了出去,不知道還以為身後有洪水猛獸。
電梯門合上,薛陸瞥了穆宴州一眼,“協議婚姻有什麼好得意的。”
“穆三,你以為她看上你什麼?為什麼和你結婚?要不是你財大氣粗你站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想起被窩裏熟睡的女人,穆宴州目不斜視,偏冷的嗓音不緊不慢吐出,“嗯你不是也財大氣粗?她怎麼就沒看上你?”
頓時,薛陸麵色一僵。
電梯抵達一樓。
“穆三,結了婚也可以離婚。”薛陸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壓下帽子,把話丟下就走出電梯。
一前一後踏出電梯,穆宴州望著薛陸遠去的背影,狹長的眼微眯了眯,露出危險的神色,從前的一段記憶慢慢浮現。
穆家和薛家一並列入京北四大豪門家族,他和薛陸從小便認識,關係好到同穿過一條開襠褲,後來薛家搬到京北另一處富人區,和穆家老宅隔了些距離,倆人才少了來往,後來大學時期同時考上京大,倆人再次聚在一起,他大薛陸一級,倆人憑著帥氣的長相和優越的成績,名號傳遍整個京大,成為京大的兩位風雲人物。
那天打完籃球,回去路上突然下起了雨,雨勢很猛,倆人索性在公交站台的頂棚下躲雨,正好遇見二十歲的林雲笙,抱著傳單跑過來躲雨,氣喘籲籲的,淋濕的青絲黏在臉頰上,一張鵝蛋臉白皙如雪,五官小巧精致,清純可人中帶著一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柔媚,典型的江南女子長相,盡管狼狽也依然掩不住她清冷的氣質,令人怦然心動。
那一天後,倆人除了打球時的交流以外經常沉默無言,對那天的事彼此心照不宣,為了製造一場偶遇都偷偷一個人再來過公交站,可惜她再也沒出現過,再見時是在一本時尚雜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