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辰可能也沒有想到,自己隻是答應陪祁天晴演一場戲,卻意外見到了那個人。
那個自己以為這一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到的人。
禹司辰想,自己應該感謝祁天晴。如果那天不是祁天晴叫他去酒吧陪她喝酒,他也不會在人群中捕捉到那道久違的身影。
隻是原本他以為自己再見到這個人時,會激動,會癲狂。
結果卻都沒有,他隻是很平靜地看著對方的落荒而逃的背影。
那一刻禹司辰很肯定,戴思璐也發現他了。
禹司辰後來甚至想過,會不會這些年戴思璐一直都在國內,就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也就是所謂的“燈下黑”。
如果是暗宮的DL的話,這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果戴思璐真的一直都在他身邊隱藏,這次又是為什麼突然現身?
禹司辰相信,以戴思璐的隱匿水平,要是不想讓他發現,不可能會在人群複雜的酒吧裏,被他一眼就捕捉到。
所以禹司辰有理由懷疑,戴思璐是故意讓他發現的。
但是為什麼?
明明都隱藏了這麼久,為什麼突然就暴露了呢?
禹司辰思來想去,最終隻想到一個可能。
——戴思璐聽到了他要跟祁天晴訂婚的風聲,她還是在乎他,所以急了。
人一著急總是容易露出馬腳,被人抓住把柄。
即便是DL也不能免俗。
這樣的猜測讓禹司辰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原來他也不是完全的一頭熱,戴思璐也沒有大家以為的那麼不在意。
……
禹司辰早已不是原來的禹司辰,十年前,戴思璐離開時他是個沒徹底畢業的毛頭小子。光有滿腔赤誠,卻沒有任何與現實抗衡的實力。
十年後又會如何呢?
他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隻能不敢認命的少年了,有些賬該算還是要算清楚的。
所以當禹司辰出現在戴思璐樓下時,戴思璐幾乎是轉頭就跑。
禹司辰沒有追,隻是在她身後喊了一句:“你這次又要躲我幾年?還是準備躲回Y國?”
戴思璐的腳步一頓,有些遲疑。
禹司辰繼續道:“要走也不必急於一時,不來參加完我的訂婚典禮嗎?”
戴思璐的腳步死死地釘在了原地。
身後的腳步聲緩慢靠近,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瘮人。
戴思璐的額頭上滲出一絲冷汗。
她以為禹司辰會暴露,會質問她當初為什麼不辭而別?
她想過無數種會發生的可能,但唯獨沒有眼前這一種。
禹司辰隻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她,仿佛他們之前從前種種都是虛假。沒有過那一段情,也沒有後來的傷筋動骨。
“你……”戴思璐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幹澀沙啞的厲害,又趕緊閉上了嘴。
她不敢看禹司辰的表情,因此也沒看到,禹司辰此刻並沒有她以為的那麼平靜。
“這麼多年沒見,不準備跟好好打聲招呼嗎?”禹司辰的失態似乎隻是一瞬間,很快便恢複了平常的冷靜自持。
戴思璐咬了咬唇,須臾後,才啞著嗓子低聲說了句:“好久不見。”
“的確是好久不見。幾年了?你記得嗎?”
戴思璐沉默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個數字:“……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