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正靠坐在房門的石階上,兩眼翻白,七孔流血,嘴唇幹癟,臉皮緊繃,不知是死是活。但她身邊正盤旋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正在一吸一鼓的蠕動著,周春的胸口跟著它的節奏一起一伏。
在她麵前,有一條又短又幹的臘肉。
那是一條很幹很癟的臘肉,幹鱉得就像是拳頭大的肉塊在爐火上烤得很幹了,又拿到烈日地下暴曬了幾天,如果不是那頂端還閃爍著血紅的光芒,誰也看不出這是活著的東西。
它縮成一團,頭藏在身體下麵,所以看不見。但柳慶卻明顯地感應到了它的憤怒與仇恨。
柳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那臘肉不動,柳慶也不敢動。
但那臘肉頂端的紅光越來越亮,就像盞紅色的燈泡。
柳慶明白了,隻怕是那血淋淋的玩意正護著周春,而那臘肉正在和它較勁。現在,那血淋淋的東西已經快要頂不住了。柳慶突然想到一件事,那血淋淋的東西會不會就是剛才從天而降的救星,如果它完了,那臘肉不就要轉過頭來對付自己。
雖然柳慶隻是昏迷了一刹那,但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已經無從思考那臘肉和蛇精的關係了,她隻能賭一把。她脫下身上的厚外套,攥在手裏,屏住呼吸,戰戰兢兢地向那臘肉爬過去。
她的計劃很簡單,就是乘它全力對付那血淋淋的東西的時候,用衣服罩在它頭上,把它綁起來。柳慶拊心自問,自己向來不是一個自私怯懦的人,甚至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但在當時,柳慶卻隻想到了一件事,就是逃出去。她感覺自己不可能戰勝得了那強大的蛇精,因為它是雙頭蛇,所以見過這條蛇的人都會死,現在她隻想遠遠的逃開,逃離這個可怕的院子,逃離這個小山村,到蛇精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去。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老道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你們誰也別想活。
雖然柳慶因為天生異象,村裏的人都對她敬而遠之,但是這裏畢竟是她生長的地方,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看著父老鄉親死去的。
當柳慶接近臘肉隻有兩米左右的時候,柳慶顫抖著張開衣服,一點點地舉起.....
正當她要將衣服拋出去的時候,那條臘肉突然發出吱吱的叫聲,並且一個翻身將幹癟的腦袋露了出來....
柳慶在那一瞬間呆住了,手中的衣服慢慢地掉在了地上......
臘肉歡叫著撲到柳慶的懷裏,將它的幹癟的腦袋一個勁兒地往柳慶的內衣裏鑽.....
柳慶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情,就像一個肌餓的人赤腳走在永遠沒有目的地雪地上,突然看見了那春天一樣的綠芽,凍僵了,卻也不再害怕了.....
柳慶隻是茫茫然地抱著它,嘴裏機械地反複說著一句話:“別怕,別怕,我在這裏……”
管它變成什麼樣子,做了什麼事,但在柳慶麵前,它永遠都是那隻黏著褲腿討東西吃的小小雞,大神!
那臘肉輕輕的琢著柳慶的雙手,柳慶猛的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兩步去看周春,周春身邊那血淋淋的東西竟然就是剛才差點把她勒死的蛇精。
隻見一個傷口從那蛇頭的瘤子順勢而下,就像被剪刀剪過一樣,那怪蛇身上出現了一條血淋淋的“拉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