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蠱毒。”
“蠱?蠱好啊,大美人就應該用蠱。”
林清羽步伐一頓,看顧扶洲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探究。
顧扶洲渾然未覺,又或者他察覺到了,假裝不知道:“說起來,我一直想給你亡夫上柱香,算是盡一點我這個做義兄的心意。”
林清羽收回目光:“將軍可去南安侯府祭拜小侯爺。”
“去南安侯府就免了,”顧扶洲說,“不如去你府上?”
“我府上?”
“你應該有在自己府上供奉他的牌位……”顧扶洲一頓,不太自信地求證,“你有吧?”
有是有,但那可不是陸晚丞的牌位。
顧扶洲見林清羽表情中透著一絲不能為外人道的複雜,心情也跟著複雜了起來,揶揄道:“你連個牌位都沒給他立,你還好意思說你更喜歡他那款的。其實也能理解,到底是被聖上賜婚的姻緣,義弟你果然不怎麼在乎我那可憐的弟夫啊。”
弟夫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稱呼。
理智告訴林清羽,此類激將之語無需理會。可不知怎的,顧扶洲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他就是忍不住想回應:“我有。”
晚膳過後,林清羽在太醫署配好天蛛的解藥,將其送至將軍府。將軍府的管家名叫袁寅。顧扶洲常年不在家,又無父母妻子,平日裏都袁寅打理府內大小事物。
袁寅知道林清羽會來送藥,奉命早早地等在門口。“將軍正在後院乘涼,”袁寅恭敬道,“林太醫請隨我來。”
夏日炎炎,蟬叫蟲鳴。俊朗偉岸的男子躺在搖椅上,閉著眼睛慢悠悠地搖著。他的身材極是高大,一雙長腿幾乎放不下,隻能隨意架著。兩個小廝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手持蒲扇為他扇著風。
顧扶洲這般慵懶愜意的模樣,讓林清羽覺得十分熟悉。他身後站著兩個帶刀的侍衛,氣質不像是行軍打仗的武將,倒和沈淮識類似。若他未猜錯,這些應該是天機營的人。蕭琤讓天機營的人跟著顧扶洲,名義上是護大將軍周全,實際想做什麼大家心裏都清楚。
袁寅上前道:“將軍,林太醫來送藥了。”
搖椅停住,顧扶洲站了起來。相比上次,他顯得沒那麼緊張了,走到林清羽麵前,低下頭說:“你來了。”
林清羽在男子中不算矮小,但站在顧扶洲麵前,竟像個女子般嬌小,下巴才到顧扶洲肩膀處。隻能說,顧扶洲不愧是有大瑜戰神之稱的猛將。
“將軍,該喝藥了。”
顧扶洲喝了藥,抬頭歎道:“今夜月色真美。林太醫若沒旁的事,不如陪本將軍喝點小酒,吃點小食,再賞賞月?”
林清羽遲疑片刻,點了點頭:“多謝將軍相邀。”
顧扶洲露出笑容。他不笑時麵容冷峻,笑起來卻也不顯違和,反而看起來年輕了不少。顧扶洲命袁寅呈上宵夜,林清羽提醒他:“將軍現下不宜飲酒。”
“我不喝,你喝。”顧扶洲為林清羽斟了一杯酒,笑吟吟地看著他抿了一口,眼中似含著月光。
林清羽蹙起眉,總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將軍為何這樣看著我。”
顧扶洲輕咳了一聲,道:“我聽聞林太醫剛經曆了喪夫之痛。現在看來,你好像也不怎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