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表姐這般容不下我,我便帶著我腹中的孩兒去死!”
女人的哭聲,在耳邊嚶嚶嚶的響起來,仿佛揉碎了肝腸。
時雲裳極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場景,一片陌生,奢華的紫金檀木房梁,翠玉屏風,大紅的喜字,貼在正堂,似是在辦喜事。
視線所及之處,古色古香。
嘶——
胸口上,劇烈的疼痛迫使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入目看見一名嬌滴滴的妙齡少女,哭的梨花帶雨,正欲尋死往那柱子上撞,高大偉岸的男子,緊緊的抱著她!
仿佛女人是玻璃球子,鬆手就會摔了。
男人眉頭緊蹙,怒意上揚。
而時雲裳,胸口上還插著一支赤金如意簪!
疼!
真特麼疼!
與此同時,鋪天蓋地的記憶,猶如潮水,頃刻間湧入腦子裏。
原主時雲裳,是相府上不受寵的庶女。
生母乃是相府妾室。
因為數年前,機緣巧合救了大元武將定國侯,才謀了這一門親事。
一個庶女,能夠嫁入高門侯府做世子妃,不知道羨煞多少人!
原本今日是她大喜之日,隻是人剛入府,還沒拜天地,在眾多賓客前,時雲裳就看見了一名已經孕態盡顯的女子,跟謝允棠——也就是準新郎,定國侯世子站在一起!
嗬,這不是大型小三逼宮現場?
時雲裳接受完畢原主的記憶,看著地上的血,一陣眩暈,快速封穴凝血,調整呼吸。
卻也明白穿越的事實。
而那“玻璃球子”,呸,那女人,不是別人,是她生身母親柳氏家中的侄女!
柳湘兒今日亦是喜服珠翠,臉上略施粉黛,楚楚可憐的模樣。
妻妾同娶?!
這定國侯世子,腰子挺好啊!
時雲裳搖頭,原主這個傻姑娘,為了這麼一個渣男,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可值得!
連自己的腰子都管不住的男人,就該給他嘎了!
“湘兒,別這樣,你有孕在身,這般激動傷身!”
柳湘兒淚盈於睫,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世子,表姐容不下我,更容不下我們的孩兒……
以後的日子,我們母子二人,必然不會好過,我活著作甚,還不如帶著孩兒一同去了,免得受人白眼……”
語罷,又作勢往那柱子上撞,卻被謝允棠牢牢抱在懷裏!
那模樣,仿佛是時雲裳刻薄,善妒,對他們母子趕盡殺絕,甚至是拒絕她入門,硬要拆散她和謝允棠。
時雲裳稍稍恢複了一些氣力,隻是胸口上的簪子上,染著鮮血,尤為觸目驚心。
謝允棠豁然起身,眸光狠厲的看向她:“時雲裳,你好歹毒,湘兒入門,隻是做平妻!
日後,你依舊是身份尊貴的世子妃,能坐本世子的正室,已是你一個庶女的福氣,你卻不知道好歹,這般咄咄逼人,非要鬧出人命才肯善罷甘休嗎?
你這般善妒,我這世子府,斷然容不下你!”
時雲裳看著那男人的嘴臉,惡心至極,鼻子裏輕哼一聲,透著不屑。
“世子說的可真是好聽,我乃正室,大喜之日,還未與世子拜堂,就出來一個比我入門還要早的平妻,且有孕在身,我雖是庶女 ,卻也知人理綱常!
大婚當日,平妻進門,我這個正室卻不知情,口口聲聲我逼出人命,大夥目睹,傷身的是我,傷心的是我!
何來我逼死她這一說!
這柳湘兒還未過門就挺著那麼大的肚子來羞辱我,這還是我的福氣?
若是這福氣,給柳姑娘,你可要!”
字字珠璣,戳入心骨。
“你——”
謝允棠怔愣,他以前見過的時雲裳,隻不過是見人就低著頭的土包子,今日臉上的妝容,也是極盡誇張,大紅的胭脂,能與猴子屁股媲美,隻是,她口出狂言,竟然在人前這般理直氣壯!
是他未曾想過的,那柳氏不是說,時雲裳性格懦弱,今日這般舉動,她必然會維護侯府和相府的顏麵,忍氣吞聲容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