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臻可沒想到她竟會這麼識趣,涼寂神色不由微微怔了怔。
“你此話可當真?”
葉盞衝他點了點頭,“自然!”
“本王如何信你?”
黑眸填了審慎。
他側頭看了眼從他才被她狠狠一口咬破了皮的脖子上的傷口處流出來,此時已經流淌過胸口的鮮血。
以及她鮮嫩唇瓣上還浸掛著的血珠,本能的覺得這是她對他一場淺薄的試探和戲耍!
“九王爺,葉盞雖是女子,卻也從來重諾守信,不過…我剛才也說了,在落定我們以後能否和平共處之前,我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
畢竟有關於青綿和這塊玉牌的事情,她可不會那麼輕易就此揭過。
而且這個男人惡名在外,行事手段和風格都惹她憎厭。
她對於他們以後能和平共處這件事情根本不抱希望。
隻不過是這當下,她實在無計可施,所以才不得已對他服軟低了姿態。
顧景臻見她態度言辭都滿掛了懇切,冰寒的審慎不由裂了紋。
“你想跟我談什麼?”
葉盞眼神幾轉,想了想,道:“我想我跟王爺之間要談的事情應該有很多,不過也不必急在這一時半刻,不如王爺先放開我,讓我先撈了我的玉牌再說…”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之間這麼個姿勢實在太不雅。
葉盞不喜歡跟他的距離拉得這麼近說話。
也不喜歡他身上混雜了酒味,桐花的淺香,還有衣衫發叢裏飄散的淺淺的檀香的味道。
這味道雖然並不濃烈,卻似衷挾了霜雪的寒意,令得身處這溫池裏的她心裏也泛著涼冷。
甚至,她得需要很大的定力,才能讓自己的思緒不對他抵進並起了變化的某物有絲毫在意。
她實在厭惡這種被壓製得無法脫身的感覺!
“你想讓我放開你?”
顧景臻眼神幽深的直直看著她,捏著她手腕的手似微微泄了力,“不逃?”
那一刻,甚至連聲調也漫著不確定的溫色。
“這大半夜的…”
這一次,對於他的這個問題,葉盞沒有點頭,隻空泛答道:“…王爺就是趕我走,葉盞也不會走的。”
這話她說得並不走心,但是沒辦法,怎麼看她今晚都不可能逃得掉。
別說逃了,就是探路都是一個爛主意。
短期之內,葉盞覺得自己壓根都不用想出這南王府。
她現在算是大概理清楚自己的處境了。
她如今可不就跟以前被賣到桃源鎮給鎮上開藥鋪的丁二傻子當媳婦的瑤姐一樣麼?
雖然她不是顧景臻花錢買來的,而是他名媒正娶的九王妃。
但實質沒啥區別,估計她也得跟那丁二傻子媳婦一樣,再沒生育個一兒半女之前,休想被解了捆縛在身上的繩索,奔一程自己想要的自由。
何況,她的玉牌還在這池子裏泡著呢!
在這玉牌沒被撈起來之前,她還真是他趕也隻怕不會走的老賴!
“很好!既然你認清了你現在的處境,並接受了本王王妃的身份,那不如先展現一點兒你的誠意,如何?”
雖然葉盞已經盡可能的壓忍著自己的心裏的惡心,對他和顏悅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