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請安說是大事,實際上也就是嘮嘮家常。
福晉作為四爺府的主母,關懷下下麵人的生活,如果有不對的地方,會指出並批評。
今日這情況便是。
李側福晉給四爺生了三個孩子,是四爺心尖上最寵著的女人,她無論做什麼出格的事,隻要不是太招人口舌,四福晉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說道,但是像柳氏這種剛入府不久,四爺也沒多寵著的女人卻是可以提點的。
更何況柳氏本就有錯,聽記錄寢居的小太監說,柳氏昨日纏著四爺足足來了有三次。
這平日裏看著默不作聲的,沒想到到了床榻上卻是一把好手。
請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平日裏一盞茶的功夫到了,基本上就結束了。
但今天這個晨會,因福晉挑頭先批評了柳格格,剩下的李側福晉和一眾久未承寵的格格們也都開始跟著踩一腳,本該一盞茶時間的晨會,就這麼你說一句我說一句的直到快薑窈都喝完了四五盞茶了才結束。
走出福晉院子,連薑窈這麼個全程躺平發呆一句話沒說的都感覺渾身酸痛疲憊極了,更別說晨會全程被抨擊的對象柳格格,薑窈瞧見,柳格格走出院門的時候連眼眶都紅了。
回到漣水院,薑窈趕緊脫掉了花盆底。
花盆底在四爺府這種平坦的地上走走也就罷了,在這種地勢起伏,繞來繞去,動不動就要走台階的地方穿,真是要命。
今天僅僅是走了一圈,薑窈的腳後跟子都冒泡了。
青杏給薑窈擦了藥,換上了平底繡鞋。
“今日走了一圈,出了好多汗,一會兒我要洗頭。”薑窈說道。
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因為古代沒有吹風機,古代女人的頭發又長,所以她們往往十幾天才洗一次,冬天還好,可這到了夏天,別說十幾天了,就連四五天沒洗,薑窈也能聞到頭皮上那股隱隱的餿味,雖然有香婆子和香露水,但就算塗上了味道也不是很好,塗多了還容易衝的慌。
今日她瞧王格格,頭上的油幾乎都能炒盤菜了,別說四爺了,但凡來個正常人都不願意和她近距離接觸吧。
“好好好,奴婢伺候完小主吃完早膳,便讓小全子去燒熱水。”翠果了解薑窈的性子,一口應下。
“小主今日的早膳是在小廳吃,還是在外頭的院子吃?”
“今早的早膳有什麼?”薑窈問。
“按著小主的意思,小全子要膳房的做了韭菜盒子和胡辣湯,膳房的怕小主單吃這些膩得慌,又煲了罐蟲草雞湯。”
“唔,都是味大的,去院子吃吧。”
韭菜盒子炸的酥脆,裏麵不僅有韭菜還有粉條,薑窈吃了一個就飽了,胡辣湯和蟲草雞湯都隻喝了一口便賞給了青杏翠果和小全子。
等她們吃飯的功夫,薑窈泡起了茶。
有一定年份的普洱,清洗了兩遍才開始喝茶湯。
幾口茶湯下肚,早餐的油膩感才下去,薑窈又隨意拿了個昨日內務庫剛發的奶油青棗,一口下去爽脆多汁。
等到青杏翠果吃完早膳,幫薑窈洗頭,一旁的薑窈已經吃了四五個青棗了。
這個時代沒有洗發水,女人們都是用竹炭水和米水洗頭,講究些的在用香胰子過一遍,但薑窈總覺得這樣洗不幹淨,香胰子洗完頭發又太幹燥,因此一直是用雞蛋洗頭的。
薑窈的頭發長,洗一次需要用四顆雞蛋。
要是她一個人動手洗頭,就這單單的上雞蛋清這一個步驟就夠她洗一個下午的,得虧有青杏和翠果。
先用冷水把頭發打濕,然後把雞蛋清仔細的塗抹到頭發上,用雞蛋清仔細揉捏頭皮。
揉捏大概二十分鍾,再用溫水衝洗掉。
薑窈洗一個頭,小全子負責燒水,青杏負責塗雞蛋,翠果則負責衝水,漣水院上下三個都忙活了起來。
好不容易忙活了半天終於洗完,薑窈是可以歇著躺在貴妃榻上了,可青杏和翠果還得幫薑窈用棉布擦頭,吸去多餘的水分。
等到頭發半幹已經是快中午了。
薑窈不是很餓,便吩咐青杏翠果退下,自己先睡一會兒。
等到薑窈醒,已經是下午了。
一天隻吃了一個韭菜盒子和幾個果子,到這個點了,肚子自然咕嚕嚕叫了起來。
“主子想吃什麼, 聽膳房的說,膳房有個廚子是蜀地來的,最擅長做辣子,主子要不點幾個辣菜嚐嚐?”
聽到辣菜,薑窈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引了過去,好久沒吃川菜,的確也饞的慌。
上輩子她最喜歡吃辣,要不是川菜湘菜重油重鹽對心血管不好,她能一天吃三頓。
“辣子雞,炒田螺,涼拌豬耳朵,都來一份,米飯來一小碗,還要紅油抄手,蒜蓉空心菜和蛋花湯。”薑窈報完一串菜名,從匣子裏拿出三兩銀子給了小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