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滿老神在在地看表演。

依舊是鈕祜祿氏跳舞,耿氏彈琴。

這倆人配合很好,私底下沒少練習。

耿氏纖纖玉指撥動琴弦,琴音婉轉清幽,像是在訴說哀愁。

鈕祜祿氏衣袖翻飛,秀美的容顏冷清起來,像是秋葉紛紛飄飛落下。

緊接著琴音開始起伏,如同秋風吹皺靜湖,舞動的身影也如琴音一般翩翩起來,像是無情的秋風卷起了一地黃葉,漫天飛舞。

這次的舞台可是特地準備過的,夠大,視野也夠好。

崔雪滿心裏都有些佩服鈕祜祿氏了,這古典舞勉強都夠得上國家隊了。

絕對是花了大力氣學的。

至於耿氏的古琴,崔雪滿聽著挺不錯,但對這方麵了解不夠多,感覺不出來是哪個級別的。

舞曲結束,鈕祜祿氏微微喘著氣,與耿氏站在場中,期待地看向胤禛。

胤禛把玩著扳指,沒說話。

太後因為弘時的事,也沒心情說話。

一時之間愣是給整了個寂靜無聲。

崔雪滿閉緊了嘴,心裏念叨:我不尷尬,我不尷尬……

年氏眸中閃過笑意,也閉緊了嘴巴。

武氏幾次想張嘴,但都壓抑住了。

郭氏眼珠子轉來轉去,嘴角微微勾起。

高氏有些受不了這個場麵,頻頻東張西望。

蘇氏時不時就整理下衣裳首飾,眼睛隻放在禦座上。

過了好一會兒,依舊無人說話。

場中的鈕祜祿氏、耿氏臉上漸漸泛起尷尬。

鈕祜祿氏咬咬唇,決定以退為進。

她屈膝道:“臣妾隻是粗通舞藝,如今日夜苦練,也不過爾爾,這般來萬歲爺麵前起舞,實在是汙了聖眼……臣妾求萬歲爺恕罪。”

在座的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鈕祜祿氏,這也太謙虛了,真不至於。

胤禛卻有了反應,“既然日夜苦練也不過爾爾,那以後就不要跳了,回鹹福宮禁足吧,皇額娘喜靜,你也不必初一、十五來請安了。”

鈕祜祿氏腿一軟,差點從屈膝變成了跪。

一旁的耿氏臉色白了白,突然盯著崔雪滿,像是要把崔雪滿盯出個窟窿來。

這樣強烈的目光,崔雪滿巍然不懼,盯了回去。

“裕貴人,怎麼這麼凶神惡煞地看著本宮?”

耿氏收回眼神,剛要啟唇——

就聽見胤禛道:“裕貴人以下犯上、心思不純,也回鹹福宮禁足,不必再出來。”

耿氏立馬跪下,抬眸反問:“萬歲爺,臣妾不過是看了懿貴妃一眼,臣妾……”

“不必再說,今日之事,朕都知道。”

鈕祜祿氏和耿氏頓時都慘白了臉,兩人都以為是羅嬤嬤把她們出賣了。

一直沒說話的太後也是狠狠皺眉:羅嬤嬤這個狗奴才!

竟然真的把鈕祜祿氏、耿氏給招供出來,難道她是不想要宮外的親人活命了嗎?

太後看了嫻靜的崔雪滿,眼皮一跳。

她不由心中思忖:今天諸事不利,那個安雯絮到底還要不要安排上場?

就在太後還在猶豫之際,鈕祜祿氏、耿氏勉強穩住了沒當眾失儀,告退了下去。